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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潘仁深深地瞧了她一眼,却是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不会治病,只是略懂些调香制药的门道。三郎的心疾,我也不知该如何下手,如今只能让他呼吸平顺些,让他能好好休息休息。”
凌云眼里的光芒骤然黯淡了下去:难道真的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了?三郎今后真的没法康复了?可他是那么爱动爱闹的一个人,他还想走遍天下,想去行侠仗义……她相信何潘仁的手段,相信他会尽心尽力,如今连他都这么说,自己还能再为三郎做些什么?
一旁的巢太医却忍不住皱眉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是用了何种药物?药效过后对身子可会有什么妨碍?”让人放松入眠的药并不稀罕,只是多少都有不利之处,就如那救急丸,用得多了,便是催命符,这胡商可别不知轻重!
何潘仁淡淡地瞧了他一眼:“太医放心,三郎与何某这一路上也算是祸福与共,何某自然知道轻重。”
转眸瞧着凌云,他这才放缓了语气解释道:“我给三郎用的,都是在塞外高山苦寒处所得的良药,虽不见得有什么奇效,对身子却都是有益无害的。如今你也不必太过忧心了,三郎年轻开朗,多养几年,谁知会不会有别的奇遇?只是眼下这些药我身边带的不多,回头得让人绕道去长安采些过来,想来也不会耽误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舒缓,一字字道来,仿佛自有一种镇定人心的力量。凌云定了定神,摇头道:“那倒不必,我们要送母亲回长安,这两日就会出发。”
何潘仁好不意外:“这两日就出发?你们都要出发?”
凌云心里也是一阵烦乱,母亲的遗愿就是要尽快回长安,可此事长兄和四郎根本就不同意,二郎也有些为难,只能自己和三郎出面,但三郎这身子……她忍不住看了世民一眼。
世民不由苦笑起来:“阿姊,这件事,自是阿耶怎么决断,我便怎么去做,但不管怎样,照顾好三郎,都是我的分内之事。”
凌云点了点头,没有做声,二郎自然也是关心三郎的,只是有些事,她还是没法放心交给他。
何潘仁也是眉头微皱,沉默不语,心头的疑惑也更深了几分,这位唐国公的行事当真是出人意表,难不成他早就预料到了什么?那这次那位柴大郎带来的消息……
静默之中,还是世民打起了精神问道:“不知何大萨宝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何潘仁目光悠然地看着院外,摇了摇头:“我原是打算拜见国公的,如今看来却是赶得不巧了,国公未必还有时间见我。”
世民忙道:“萨宝多虑了,家父只是一时□□乏术,他已反复叮嘱我好好招待萨宝,回头会亲自过来向萨宝道谢,怎会没有时间?”那些马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阿姊和三郎能及时赶到,原是多亏了这位胡商萨宝的,他们家所欠的,又何止是那几百金的马钱?
何潘仁笑了笑没有说话,世民看着他的笑容,心头不由一动:这位大萨宝难道又看出什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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