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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无边跌宕沉浮,并非人人走来便路路亨通事事平顺。
自古流贬源于派系之争,始于政见不合。荣者平步青云一路高升,损者挫败而去郁郁穷途,人生在世就是这般无常变迁。
许多年少英杰天之骄子,曾经人羡人妒无往不利,奈何一朝落马万人唾弃,贬入荒芜惨淡无依,花一松属于其中最极端的典型范例。
那个时候以陆太师为首的党派受到重创被悉数击垮无力回天,花一松作为其中最主要的核心人物之一,无论出于杀鸡儆猴的目的还是杜绝后患的深思熟虑,他都将成为敌对派系不可放过的首要拔除对象。
龚子昱咯咯一笑:“你看,他记仇。”
当时以蓝磬为首包括龚子昱在内一派新贵在铲除异己之后挤身而出顺利崛起,并且作为新帝的忠实拥趸辅佐□□励精图治,方得到今时今日位极人臣、举朝上下难以匹敌的崇高地位。
反观花一松流贬在外坎坷十年,恰恰验证了一派荣则一派损的实在道理。
“我没记仇,我就这是陈述事实。”花一松很无辜,他说的可是大实话啊,难不成还不给说这么专横的?
当初他变卖所有举家迁离,一则因为没有留恋,二则因为实在缺钱,第三则是认定了此去一别恐将再无归来之日。
稍稍设想一下,曾经争个头破血流你死我活的前政敌突然冒出来为他的屈才打抱不平,并且夸下海口说要奉他上天,任谁听了都要嫌弃居心不良的好吗?
花一松又说:“况且我现在混得这么惨,不记仇才更奇怪吧?”
龚子昱捋了捋小胡子,笑眯眯地揽他肩:“好一个君子坦荡荡。你现在记仇没关系,最重要的是把话当面说清楚了。大丈夫拎得起则放得下,今后咱们都是一路人,将来可别说因为这事窝里反了,阴沟翻船才叫冤呢。”
花一松默了默,无比愁苦地老实交代:“其实我没打算来喝酒的。”
“可是你已经来了,而且你也已经喝了。”龚子昱乐不可支,笑得前俯后仰。
言下之意,上了贼船就没有回头的道理。
花一松摩挲杯沿犯嘀咕,其实道理他都懂,不是在回敬蓝磬的那一刻认了命,而是早在看见当初那份调任文书上的蓝相印鉴就已经心知肚明。
打从离开墨凉重回这座都城,他就已经被打上了蓝相的标签,上了他的贼船回不了头了。
“花大人不必如此顾虑,适才本相所言句句不虚。”蓝磬看在眼里,徐徐道之:“你应该很清楚,当年你我争锋相对始于派系有别。正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陆太师迂腐固执专横霸道,与我主张极为相悖。你虽拜于他之门下,理念想法却不陈腐,本相一直很欣赏你的才干学识,只叹你尊师重道为他所用。”
“彼此立场既己不同,相互终得有所高下之分。”
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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