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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轴
密室
这两个词仿佛将困住陆秧秧记忆的那道坚固不催的石墙砸出了第一个裂缝,更多与之相关的的记忆碎片杂乱地涌进陆秧秧的脑海
她同昨日一模一样地冲向了藏书阁深处的石墙,随着发梢间纯白昙花的朵朵绽开,那条通往浮空玉石门的、铺满昙花的小路,再一次出现在了陆秧秧的脚下。
段峥明雄壮的身躯僵住了。
他没想到,此生还有重新见到这一幕的一天。
在重峦的花影里,他仿佛看到了奔跑着的连乔,看到了那些他还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岁月。
他的眼眶有点湿。
久违地,他走到了祠桌前,对着那些他熟悉到还经常在梦里出现的名字站定。
连乔。
方啸。
张无恙。
因为花了太过漫长的时间仍没能将那场祸事查明,他已经很久没有勇气站在这些逝去者的牌位前看着他们了。
十二年前,段峥明是在山谷出事的三天前离开的。
那一天,满山谷还开遍着繁花。
连乔还是没有一点当了娘的稳重样子,边薅着花田里开得最烈的几朵鲜花给陆鹰编花环,边嚷着要他回来时去北边带两包新摘的桂花,她要酿酒喝。
白鹤小筑里,方啸接受不了物品有任何不对称的老毛病又犯了,边说着让他等一会儿再走,边指尖小刀翻飞,在两块他根本看不出有任何不同的木片上不断细琢。
太阳快落山了,方啸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刻刀,把手里那个婴孩就能玩的玩具机巧交给了他。
送他走出白鹤小筑时,方啸还一个劲儿地跟他嘱咐,这机巧有一十八种玩法,让他都记住了,不要浪费任何一种玩法。
他嘻嘻哈哈跟方啸道了别,带着机巧路过北山峰,张无恙在家里鸡飞狗跳地训儿子。
乳牙都还没长齐的张百里又惹了祸,眼看他爹要操棍子,张百里满山谷到处乱窜,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他这个过路人的腿上,被他一手拎起,送回了他爹手里。
张百里气得一路上呸呸呸地冲他吐口水,惹得沿途围观的人们哈哈大笑,笑声传得满山谷回响。
他们的笑声都还在耳边。
段峥明也笑了起来。
可是抬起头,眼前能看到的只有一个个刻着他们名字的冰冷牌位,还有外面那一片空荡荡的、荒芜的土地。
当年,他是他们这一辈峰主里最小的一个。
他以为就算出了天大的事,他前头的那些人也都能轻松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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