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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茶连连摇头,眼睛眯得更细了:“施主这些日子事事周到,绝无怠慢之说。只是老僧主意已定,这便动身了。老僧走后,左施主当可移居老僧住处,不必与施主合居一室了。”说着眯得细细的目光扫过整张床,分明在左回风躺过的枕上停留了一会儿。
我强作镇定,脸上仍禁不住有些发烫,仿佛被这个老和尚窥破了什么应当保密的事情:“既是如此,待我送大师一程。”说着急急披衣,却被他伸手拦住:“老僧一介出家人,来便来,去便去,施主就不必拘此世俗之礼了。”
方外之人,来便来,去便去,不拘世俗之礼,真是好生无牵无挂,我忽然有些羡慕他。
于是随意地拖了鞋子送他到屋门口,深深长揖:“大师连日来关照有加,唐秋无以为报,唯有谨记在心。他日有缘,愿同游名山,再品仙茗。”想起缘茶对我的帮助,这几句话不知不觉说得恳切异常。
缘茶合十回礼,宣一声佛号,就此转身离去。
很难想像这样一个出家老僧是必须步步提防的,我闷闷地坐回床上,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转头看见左回风的枕头,赌气拿起来一阵拍打,直拍得又扁又平。
两天前才听说缘茶不肯离开,今天怎么说走就走了呢?一定是左回风干的好事,走了一个真的,留下一个假的,唉。
全是拜左家所赐,唐门如今竟藏了一百多个内奸,左回风说是要帮我,可是他打算如何帮法?他之前真的全不知情吗?
心里有一小块地方是实的,其它全是虚的。左回风对我是一片好意,我知道。在唐门见面以来,他一直在帮我,送走唐仪唐殷,遣开唐寻唐撰唐淮,告诉我当前的情势,甚至连父亲筹划多年的计划也全盘告诉我。可是真不喜欢这种毫无还手之力的无力感,什么都得靠他。他在左家庄呼风唤雨,到了这里依然呼风唤雨;情势总是有利于他而不是有利于我,我从头到尾没占过一次上风……
就象现在,他不在这里,我对他在哪里,在作什么以及准备怎么做全不知道且无从猜起,连带着自己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躺在床上继续睡觉。
正胡乱想着,门开了,同样清寒的空气,同样一身僧袍的老和尚走进来,挟着一身寒意直接坐在暖暖的床上:“你已经醒了?”
明知故问,我没有吭声,只是看着他摘去面具,剥掉僧袍,除下鞋子和外衣,笑吟吟钻进被中,跟着习惯性地搂住我。薄薄的衣袖下有一处有点凸,是我昨天狠狠一口的战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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