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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时候骄傲又自信地拍着胸脯跟罗qiáng保证,你放心,我不会离开这里,我永远都不撇下你
邵钧直到今天才明白罗qiáng心里一直在想什么,直到今天才明白,是他错了,他大错特错,是他的固执、任性、轻率当年伤害了他爸爸,如今又害了罗qiáng。是他自个儿一步一步把他最爱的人推向深渊,甚至是bī着,赶着,促使罗qiáng最终选择了自首,踏上一条绝路。
邵钧眼眶通红,紧咬着嘴,咬到疼,咬到下唇出血。
两个亲人,他必然要对不住一个,要舍一个。
邵国钢现在什么都有了,事业,官位,钱,家,年轻漂亮的媳妇,儿女双全。
可是罗qiáng什么都没了。
那天,邵钧从局长办公室夺门而出,撞开门口抻着脖子听热闹的两名小警帽,冲下楼,飞奔而去。他没办法跟他爸说实话,他除了耍赖、失信、食言,已经没别的可以面对他爸爸。
邵国钢追出去,一动不动地站在楼梯口,从那一刻开始,心头一片狐疑的yīn影,越来越大。
他插在外套兜里的两只手都攥得疼了,眼睁睁地看着他儿子从他眼前跑走,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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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钧再一次开车回到监区,他头顶的天空都仿佛变了颜色。
湛蓝无云的天穹就像一幅透明的薄薄的镜幕,照亮他的眼底,映着他的心。
他站在清河农场外围的半山腰上,俯瞰一大片果园林场。这片地是三监区从外面承包的果园,种植了很多苹果树、梨树和枣树,很适合北方天气,每年收获颇丰,给监区集体创收。每到秋收打果实的季节,全监区的犯人都要拉到野外劳动,爬梯的爬梯,抬筐的抬筐,把摘下来的苹果分拣打蜡,给梨子包上防cháo纸,打包装箱,运出山去。
邵钧远远地望去,果园里人头攒动,无数个穿着囚服的高大身影在林间晃动,果树枝头挂满硕大沉甸的红果子
邵钧踏进脚印嘈杂的果园,皮靴靴头沾满新鲜的泥土。他在熟悉的人群中穿梭,寻找自己熟悉的那个人的味道。
罗qiáng这些日子也跟着大队出来野外劳动,gān活儿gān得很苦。
罗qiáng穿着短袖紧身白背心,背心上汗水浸渍着泥土,脏兮兮的,脖颈和手臂线条消瘦修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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