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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钟琴呆立半晌,才伸手绕住钟意的肩膀。自从和谢天分手之后,钟意bào瘦的趋势一直没有打住,现在更是身无二两ròu。她单纯又执拗的妹妹,最后却
钟琴猛然想起两年前某个雷电jiāo加的夜晚,钟意很晚才到家,皱巴巴的衬衫咸菜似的贴在身上,牛仔裙被雨水泡得褪了色,一小股一小股的雨水绕着她修长的小腿滴答下来。钟意整个人láng狈得叫人心疼,平日里总是清亮俏皮的眸子一片倦色,钟意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倒进自己怀里,梦呓般的揪住自己的胳膊轻轻叫唤着:姐,姐
自己当时做了什么?
钟琴不忍的闭了闭眼睛。
她好像一把推开钟意,又把她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吧?
被忽略的细节翻涌上来,钟意隐忍克制的眼泪,别扭痛苦的走姿,青紫密布的脖子钟琴直吸了一口冷气,前因后果串在一起,真相丑陋得让人不敢面对。钟意这个呆子,居然把其他三个人瞒得滴水不漏,亏他们还以为是老天开眼,亏他们还以为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亏钟意还有心qíng陪他们一起笑!
钟意涩然又努力的笑容再次浮现在眼前,浅浅的笑纹如同千百片极细的刀子生生的剐着钟琴的胸口,钟琴又是心酸又是心痛的抱住钟意:钟意,你憋到现在才说什么意思啊你,你觉得忍rǔ负重很好玩儿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很伟大是不是?!钟意,你混蛋!我、我钟琴我了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她退开一步抽过纸巾在鼻子上粗鲁的撸了一把,对着钟意飞快的笑了一下:对不起。
扎在心底的刺只被拔出了一小寸,钟意只觉得疼得快死过去,腐烂的肌ròu和着汩汩的鲜血,带着经年累月的铁锈味道扑面而来。钟意固执的把头撇向一边,小心翼翼的避开钟琴怜悯愧疚兼而有之的目光,飞快的笑了一下:钟琴你gān嘛,可怜我?省省吧您呐,我现在要钱有钱,要闲有闲,过得不知多好呢我。
钟琴抄起手里的纸巾盒就向钟意砸去:你过得好,钟意你过得好是吧?那到底是谁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让我过去救场,谁半夜三更的杵在我这儿痛哭流涕?!你过得真TMD好!钟琴越说越激动,差点没手舞足蹈:江哲麟那个混蛋去哪儿了,居然敢这么嚣张丢下你不管?!去,你把那臭小子给我叫过来!
钟意皱皱鼻子,一脸无奈:怎么着,你还想替天行道?女人心,海底针呐。姐,江哲麟不是你偶像么,你这粉转黑的也太快了点儿吧?
钟意笑得让人难受。钟琴宁愿钟意痛哭流涕的控诉江哲麟的种种不是,也不想她一脸倔qiáng的笑了又笑。钟琴遮住脸倒在沙发上:谁让你们俩演技一个比一个影帝?我那不是一味你那死脑筋转不过来,对谢天余qíng未了来着么?
钟琴移开手,看着灯光一寸寸的从指fèng间漏下来,她幽幽的叹了口气:钟意,姐姐只想你幸福。
眼泪骤然从眼角渗透出来,钟意掀掀嘴唇,最终还是没吭声。
两姐妹相对无语了好一会儿,钟意抬腕看表: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好不容易爆发一次,和江哲麟呛声的劲头一过,钟意就开始后悔。把回忆温习一遍,钟意愈发认定自己是得寸进尺,贪得无厌。她有什么立场去指责江哲麟?她不过是他运用权势和金钱买回家门的一件战利品而已。
他不仅是她的夫,更是她的金主。
都怪江哲麟假戏真做的太bī真,才害得她以为自己可以仗着所谓的宠爱胡作非为。没错,江哲麟确实很宠她,只是这种宠爱,同样能加之于血统纯正的猎犬,限量发行的跑车,稀世罕见的古董她和它们唯一的相似点,就是为了讨他开心。
一件上蹿下跳的商品跟主人谈自尊,不可笑么?
钟琴的手指动了一下:回去?回去gān嘛?除非那小子过来负荆请罪,不然你就给我在这儿好好呆着。
凭什么?钟意怔忡的看了钟琴一眼,你觉得,我凭什么能让他负荆请罪?
钟意语气里的凄怆,让钟琴久久的说不出话来。钟琴黯然,她还以为钟意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幸运儿,被谢天打击得体无完肤,却依靠江哲麟彻底翻盘。她还以为,钟意那些别扭和矫qíng,不过是被江哲麟养出来的小脾气而已。
她不是个好姐姐。
一直不是。
钟琴叹了口气:小乙,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钟意震了一下,接着扬眉一笑:不怎么办,等江哲麟觉得不好玩儿了,可能会离婚。
钟琴的眉毛立刻纠结成一团,却听见钟意用无比轻松的口吻安慰她:姐,你不要替我担心。谁让我老公是江哲麟呢?等离婚了,我一缺钱就写那什么,我和江哲麟不得不说的那些事儿,这不是时下最流行的身体写作么?写它个七八百部,我就不信我红不了。等我老了啊,我还能颤颤巍巍的指着胡润百富榜跟你一溜孙子孙女说,这江叉叉算个什么东西,他老爸还被姨奶奶我拐上过chuáng呢。
钟琴怒目:滚!
钟意从沙发上支起身子:那我真滚了?
钟琴怒目。
钟意绕过去勾钟琴的头发:江哲麟对我真挺好的,这次确实是我无理取闹。
钟意眉间微涩,一想起江思妍那张过分明媚的笑颜,她只觉得脑袋跟混凝土搅拌机似的轰隆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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