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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莫在衙堂高谈阔论自己昨夜在平康坊与某位佳人如何如何,大都不算出格。

贺湛与陆离之所以引人注目,不过是因为外表仪态当真优美,大周士人的赏美情趣,可不仅限于窈窕淑女。

可以想象,雕窗大敞,连壁满架书卷,窗前碧树稍掩,春阳斜铺矮几,几上檀香浮白,两袭深碧官服隔几对坐,一人意气风发引经据典,一人云淡风清笑而不语

总之两人在公务之余,这时正在享受三月春暖的闲睱时光,就被面无表情的窦辅安打断,冷不丁诏入篷莱殿。

人去窗空,多少明里暗里的注视方才消停了。

有发鬓已霜的某人暗羡:想当年未及而立,仍在穷乡僻野理断鸡毛蒜皮,不知废了多少心力,终于攀搭上了韦相,可耗尽积财,也不如这二人深受器重,世间公道何在?

也有某人蹙眉惋惜:薛绚之出身世望良才美玉,奈何不察贺澄台谄媚小人,竟然与之交好有如莫逆,如今沦为韦党,受睐于深宫弄权妇人,纵然有位高权重之机,丹书史册也是一记骂名,可悲可叹。

大觉惋惜这人,其实并非中书省属官,不过因公务来此交接,是以跌足之后,便往前方御史台行去。

正往内宫而去的贺湛,鼻子忽觉一阵闷痒,忍不住掩面数嚏,眼见陆离目带忧虑看来,本想直接安慰几句,可碍于窦辅安也顿足回望,他只好掩示道:昨夜因为阿姑与十一娘许久不见,兴致颇高,硬拉我一同陪饮,竟被她们联袂灌醉,许是受了些微风凉,无甚大碍,绚之不用忧心。

这下换窦辅安闷咳了,几声后阴恻恻地笑道:两位郎君当真交谊匪浅。

陆离:

贺湛嬉皮笑脸:窦将军目光如炬。

只十四郎虽面上不显,心下也甚狐疑为何太后忽而诏见,要知这一年间,韦元平虽对他日益器重,陆离也甚得太后信任,但同时诏见二人可是从未有过,更不提这回竟然直接绕过了韦元平,不过贺湛自信没有出任何纰漏,那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于是越更堂堂正正,甚至适到好处显现出兴奋激动,这一切尽入窦辅安眼底。

太后诏见二人,十一娘依然在侧,不过如此场合,当然不可能冒昧多嘴,就连与两大臂助眉来眼去的暗示都隐忍了。

当听太后直问邵广近况时,贺湛心底狐疑更重,暗道十一娘决不会如此心急,未待地方上折便主动替邵广邀功,可倘若地方具折,不过小事一桩,依据惯例只需论功行赏便罢,太后又何至于单诏他与陆离询问?

不过狐疑归狐疑,贺湛自然不会见于情面,连犹豫都不曾有,立即便将所知禀明,甚至还带着显然夸耀,大加称赞邵广机警,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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