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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感觉,就像走在春日的柳岸边,微风拂过的那刻,骤然心动,复又满心安然。有人比你本身还要先体会到你的伤心和痛苦,难道不是世上最令人心动的事吗?

韩平好几次托宫中侍卫传信给她,好像不知道宫中严禁私相往来似的。她自觉有愧,也怕给韩平带去麻烦,从不回应。直到有一天,她从太液池旁经过,猛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拽到假山后头,被人捂着嘴巴压在岩石上,那人呼吸间的气息撩着她的面庞,正对着的是一双充满焦急担忧的俊眼。

季兄,你没事吧?她听到韩平低声小心地询问。

季子初怔怔看了他半晌,才缓缓摇头。韩平这才将捂她嘴的手放下,剧烈起伏的胸膛显示出他的紧张:你一直没有音信,我只能冒险求了王廷之大人,只有一小会儿,见你无恙就放心了,我走了啊。说是要走,却眼巴巴地看着季子初,身子动也没动。

季子初低头无声笑笑,破釜沉舟道:韩兄,我之所以不回信,是不敢。她抬头,直视韩平双眼,韩兄以赤子之心待我,我却妄想与韩兄比燕双飞鱼水相欢,心思龌龊不堪,为人品性不端,哪配再与你兄弟相称?不如就此别过,各自安好。说完这些,她不敢看韩平的反应,匆匆从他胳膊底下钻出来跑开了。

季子初却不知,韩平那日离开太液池时,整个人像走在云端,同手同脚不说,还差点一头栽到池子里。若不是掩护他的千牛卫拉住,恐怕就要穿着卫服出宫门了!回自己家这一路上,韩平的脸上一直挂着傻兮兮的笑容,活像个痴儿。门口等着他的老仆唬了一跳,还以为自家大人坏了脑袋。

季子初以为说透后,以韩平忠直端正的性子,不会愿意再搭理自己,遂全副身心扑到帮皇后娘娘料理后宫事务上。也就是在这时,她发现圣上新近宠爱的华美人不对劲,亦察觉到太子妃的人在暗中监视华美人。起初,她怕是英王想生事,后来才意识到众人都被幕后之人拉进一个巨大的阴谋中

那段日子,她刻意避开一切与韩平的联系,小心谨慎地排查宫里的人手,常常通宵达旦地审人断案,又要应付三天两头的刺探深究,等事情告一段落,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快一年没见过韩平了。人一空闲下来,便止不住的想念对方,于是,她向皇后娘娘请了几日假,住到韩家斜对面的客栈里,想偷偷地看几眼。

谁曾想,住到客栈的第一晚,夜半时分,她就被一个黑影紧紧压在床榻上动弹不得!那人健壮的手臂紧紧拥着她,烙铁一般,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仿若巨雷,火红的双眼在蚕豆似的烛光下竟隐隐含泪。季子初没想到再相见,韩平竟是这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形容憔悴,双颊凹陷,瘦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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