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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告诉她,他不会。因为他没那个资格。
但,如果他可以的话,他愿意。
“呜――”
火车头的方向,传来了一道鸣笛发出的低沉的气浪之声,音之威严,令脚下的月台也为之微微战栗。
贺汉渚猝然收回目光,登上了车厢。
半夜了。白天回到天城的苏雪至依然醒着,毫无睡意。
表哥在隔壁的房间里早已睡得呼呼作响,隔着墙,隐隐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苏雪至靠在床头,就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注视着手里翻弄着的一枚戒指。
戒指造型朴素,纯金,简单的圆环,唯一的特殊,背面的内圈,刻了四个细微的篆字,仔细辨认,汉渚谨诺。
昨天他一大早跑了出去,竟然是定制了这么一只戒指?
从他匆忙给了自己这样东西下了火车到自己回来的这整整一天,苏雪至的心情,怎一个乱字了得。
这一刻,夜深人静,她看着东西,回想着刚过去的那个奔波在途的除夕夜,当她如约而至,两人到了最后一步之时,他的退却和他的坦白。
她对他了解不多,但她知道,他有强大的仇敌,他有向上的野心。他不是普通意义的好人。他身陷漩涡,如他自己所言,栽在了烂泥坑里,阴谋,杀人,他的双手染血。他曾无情地讥嘲她的星空,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帮助她揭开对他而言并没有多少实际利益的药厂黑幕。他对人无情,对他自己亦浑不在意,完全不知惜身,就仿佛那真的只是一具灵魂寄存的躯壳。但与此同时,他又是一位温柔的兄长,一个无条件地愿意为她保守秘密默默保护她的“表舅”。
就是如此一个充满了矛盾又有着致命吸引力的男人,让她在意识到自己对他的喜欢后,不顾一切,奔向了他。
那一夜的那刻,她分明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极度渴望,但他竟退缩了,在她完全默许的前提下。
苏雪至真的是被这个男人的克制和退却给深深地打动了。
那一刻,他的这个举动给她带来的感情的冲击,远胜他之前对自己的所有关照和表白。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告诉他,她不需要他负责。
是真的,她被这个男人打动了,什么都不想,只想和他在一起。
她一向是个不愿给别人增添压力的人。
因为知道他对明天惶恐,她希望他能放下对自己的沉重负担感和责任感,和她一起,随缘而聚,纯粹地享受男女之情。
身处如此一个乱世,又立于漩涡之上,倘若他的明天真的如他所言,他无力掌控,继而注定和她没有结果。譬如,他会如他担忧的那样,意外身死,又譬如,他会不得已地离开她。她想她会很难过的,但她也会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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