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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汉渚有一种预感,王孝坤在做以退为进的应变了。
暗杀连柳昌,贺汉渚就已料想到了这如同连锁反应的一步。
只是来得这么快,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这一趟,他只能成,不能败。
不过,这话其实很是可笑。
哪一次他又可以允许有失败的机会?
从贺家灭门之后,在他成长的人生里,他必须谨小慎微,步步为营。所谓前贤多晚达,莫怕鬓霜侵。所谓东隅既逝,桑榆非晚。这些,离他都很遥远。
他没有可以试错的机会。
十来岁到现在,这十几年间,他做过的唯一的失了理智的不确定事,便是……
贺汉渚停在了车厢的脚踏之前,转头,眺望了一眼远处那座城的所在的那片夜空。
他现在十分后悔,后悔前夜自己为什么控制不住脾气,要和她争执,惹她不快。
除夕的那夜,她独自开了五个小时的车,从一座城赶到另一座城,来赴和他的约。
为他到此地步,他夫复何求?事先两个人不是说得清清楚楚吗?
他没法向她保证明天如何,她也不需要他的负责。
只是一段随时都可以结束的欢情罢了。
倘若他足够理智,他当时就该拒绝的。她不是唐小姐那样的欢场女子,可以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她是苏家的女儿。就这样占有了她,令他有负罪之感。
但他已经完全地丧失了理智――其实在她这里,倘若他还保有理智这种玩意儿的话,一开始他就不会追求她,靠近她了。
短短才几个日夜的肌肤相亲,他竟又起了新的贪念,得寸进尺。他相信自己在浴室里听到的她对他妹妹说的那一番话。她此前那种种令他目不暇接的举动和她超凡的勇气,早就已经向他证明,她是如何特立独行的女孩。她的所言便是她的所想。
他极力忍着,当时才没有出来打断。
他不满,失落。
他不想接受这样一个现实,将来的某天,或许因为叫贺汉渚的男人死掉了,或许因为叫苏雪至的女孩变心了,她将不再属于自己了。她还会喜欢上别的男人,躺在别人的怀里,做着和自己做过的相同的事。这念头令他嫉妒万分,心里像有毒蛇在咬。和她口角把她气跑之后,他忍不住又去将她带了回来。
他想要去掉那层隔在他和她之间的衣,让他最坚硬的身体和她最幽深的私密,毫无阻碍地真正洽合在一起。他要自己真正地感受她一腔的温度和柔软,彻底地占有她。
在被她严词拒绝后,他就清醒了。他违背了除夕夜两人在一起时的约定,又干了件完全丧失理智的蠢事。
他无颜再去面对她,但他没有忘记,她用轻松的口吻问他,难道你现在就会向我求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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