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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炆能看到自己的父母敞开心扉去畅谈,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只是这份高兴当然影响不了他要离开的决心。
无奈之下,谢樊韵只能亲自给他们安排车马,把行装打点好。
她本来是要给这马车配上个马夫和几个身手不错的护卫的,但都被李照一一拒绝了,此去她是要去战乱之地,又不是去游山玩水,人多了反而会节外生枝。
墨府宅门之外,谢樊韵抹着眼泪倚在墨本申身上,她看着那马车渐行渐远,直至看不见之后,终于失声痛哭了起来。
“夫人,不破不立,麟玉他有抱负,的确也该出去闯荡闯荡了。”墨本申安抚她道:“若不是李姑娘不要从燮,我还真想要从燮也跟着她去走走,磨炼磨炼心智。”
谢樊韵的哭声也就小了。
长街两侧,有人影一闪而过,若不仔细去看,难以察觉。
李照当真就信了墨本申吗?
其实没有。
但只要墨炆和秦秋淑在她手上,墨本申就绝不会做出什么会危害她的事来。墨本申这人虽然在顾家一事上因为早年间废寝忘食的工作而多有疏忽,但从他如今悬崖勒马的态度上来看,他是十分珍惜家人的。
可惜的是,李照还没见过墨炆另外两个兄长。
毕竟她已经见识了墨坞,这人坏则坏矣,却又不够果断。无论是神情还是言行上,都可以看出墨炆不是那种可以坚持长年累月迫害墨炆的人,这样一来,事情的症结恐怕就是在那两个大的身上了。
在李照离开的第二天,丁酉海带着人就已经到了武川城城下,而此时的李照已经沿着羌水过白龙山,怀道在望了。
这一路走来,秦秋淑的眼泪就没干过。
在羌水之畔时,他们曾看到许多流民神色麻木地拄着拐杖南下,那些人之中,有的走着走着就倒下了,胸口再没有起伏,也没有人去管那倒下的人。
这些死气沉沉的流民中,有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他剃了个光头,身上穿着水洗的发白的黑色麻袍,虽然残破,但相当整洁。
他之所以引起了李照等人的注意,是因为在他身边那个妇人倒下时候,他没有像队伍里的其他人那样继续行进,而是拖着已经跛了的左腿,艰难地将其扛起,缓慢地往一侧林子里走着。
见此,李照勒停了马车。
她带着秦秋淑和墨炆驻足看了许久之后,才发现,少年是想要在林子里挖一块地,用来安葬那个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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