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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奉年当即说道:“宋祁在何处?”
宋祁由后往前走,立在亭子外面,弯身作揖:“臣宋祁见过圣上。”
贺奉年笑道:“朕倒记得你,钦点的状元。为何人人退避李瑾轩,你倒是不避嫌?不怕旁人说你与李丞相勾结,惹祸上身么?”
宋祁微弯身躯,声音不急不缓:“回皇上,臣与尚清兄自幼同窗,又为同科,一起进入翰林院为朝廷尽一分薄力,一路互相扶持鼓励。李丞相固然糊涂犯事,可尚清兄秉性纯良忠厚,深交无悔。他荣耀时未嫌臣,他落魄时,臣却离他,并非君子所为。”
贺奉年朗声笑道:“宋家又教出了个正直的好儿郎,朕要赏你了。”末了又颇有兴致,问道,“那你觉得该如何处置李丞相?”
宋祁颔首未抬,身姿一直未变:“臣不过是小小翰林官,并无越权判决之能。只是圣上以仁德治理天下,李丞相所犯错事众多,理应不饶。只是罪不掩功,修筑京口河堤,免下游上万百姓受水灾之险,是李大人舌战群雄求圣上决断而定;去年粮食欠收,边城众将难以果腹,是李大人提议将城中粮草运往边城,所幸圣上赞同此举,否则外敌已趁机攻下一座城池。又有李大人力挺白将军领兵出征,接连收回七座城池。诸如此种功劳绝不能抵消李大人所犯过错,但其罪不当诛,而且已故的李老将军曾为国效力,若是不念旧情,不顾君臣之谊,怕是有损圣上英明。”
贺奉年笑笑:“不愧是昔日状元,朕又想起你当年在大殿上慷慨陈词的模样了。”说罢,已起身说道,“今日乏了,都退下吧,明日,朕自会有决断。”
作者有话要说:起起落落的,才是一个完整的人生吧。李家起了,又落了,但总不会一直如此,只是人生的过渡,认识到另一个人生层面罢了,时间问题。
☆、第66章 往事如烟红尘缱倦
沈氏听到明日就有消息,连饭也忘了让人备,直到听见安平的哭声,才惊觉,往外一看,天已快黑了。正准备起身,安平就跑了过来,扑在她身上:“娘。”
沈氏摸摸她的头,打起精神,淡笑:“怎么了?”
安平哭的两眼通红:“姨娘病了,秋蝉说是奶奶不许姨娘带我,所以缠上姨娘了。娘亲去找个和尚来劝劝奶奶好不好。”
后头的嬷嬷说道:“这几日六姑娘睡的不好,何姨娘带着她睡,半夜姑娘要解手,何姨娘起了几次身,着了凉,咳的厉害。那下人就嚼舌根……”
沈氏沉声:“连主子们的事也敢议论了,那还有什么不敢说的。秋蝉已在府里伺候九年,竟也这般多舌。传话给钱管家,让他捉了秋蝉,鞭打二十,丢进柴房关两日。”
嬷嬷一听忙下去了,与钱管家一说,立刻依照吩咐办事。府里的人瞧见了,想着连“老臣子”说了几句话就挨了打,那自己的话岂非连命都没了,卖身契还在沈氏手里呢,当即不敢再嚼舌根,专心伺候主子,府里也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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