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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鹭之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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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嘉宴直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遇见时尔的场景。

长江三角洲流域湿冷的冬季,西北风里都似乎夹杂着冰锥,愣是让白嘉宴这只来自北方的小豹子冻成了南方小野猫。

他在虹桥机场落地的时候眼球都快转悠出来了也没瞧见李奕柏那货,甩了三通电话这缺心眼儿的才接,傻怂傻怂的说:“嘉啊,真不是哥们儿不帮你,宋姨说了,谁要敢收留你谁就唉,你也知道你妈,忒吓人。”

“cao。”白嘉宴气得双眼冒火:“你丫是人吗还,哪个傻逼信誓旦旦的让我过来避难,知道这地儿有多冷嘛!”

李奕柏假哭道:“呜呜呜你别骂我呀,我也不是完全不管你,你听我说啊,我在金茂那边儿停了辆车,钥匙一会儿有人送给你,哥们儿这回可是冒着敌人的炮火流干了最后一滴血。”

“滚吧你。”白嘉宴气势汹汹的挂了电话。

他不过就是想高考后报个舞蹈专业,怎么弄得这么狼狈,跟地下党接头似的,宋女士这法西斯在家里一向说一不二,弄得他爸也是爱莫能助。

好不容易把车开了出来,白嘉宴又发现身后跟了一辆,好半晌才甩开,白嘉宴却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上海,不过好在能慢悠悠的开着歇会儿了,这念头冒出来没两分钟,“哐当”一声,车屁股就被后车撞上了。

白嘉宴的情绪在那一刻被逼到了一个巅峰。

他倒是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还敢在这时候招他!

丁玲桄榔的下了车,白嘉宴往车屁股那块儿一瞅,好家伙,保险杠都快撞掉下来了,这他妈得使了多大劲儿啊!

正巧肇事车主也下了车,白嘉宴怒气冲冲的回头,一瞧,有些傻眼了。

这他妈这他妈跟他想的不一样啊,把车开的这么凶的,怎么是个毛茸茸软糯糯的女孩子

裹的圆圆润润的,小脸缩着,似乎是哭过,鼻尖和眼睛都红红的,看上去心不在焉的,可能是被吓着了。

到嘴边的话又让他咽了下去,半晌也只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你怎么开车的,这样也能追尾。”

“不好意思。”女孩儿的声音有些僵硬,精神十分萎靡的样子,“你看私了还是报警,我都配合。”

白嘉宴这会儿哪敢报警啊,万一进去了,宋女士能分分钟千里走单骑,要了她亲儿子的项上人头。

“报什么警啊,我还有事儿呢。”他梗着脖子说。

女孩儿马上说:“我赔钱,支付宝可以吗?”

白嘉宴看她这状态就觉得不大对劲,但是大家又不认识,他要是张口关心人家就显得太奇怪了,只能说:“行。”

女孩儿转完账,说了句抱歉后就马上开车走了,白嘉宴瞅人家的车屁股,那句“你没事儿吧”到底没说出口。

原以为这件事儿只是自己“逃亡”路上的一个小ca曲,可白嘉宴没想到的是,此后他却屡屡想起那张脸,那双被泪水浸湿的眼。

等他把自己的事儿了结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联络人家的时候,那个转账的号码已经被注销,再托人去找,人海茫茫,连人家姓什么都没摸索到。

宋女士到底没拧过他,高考志愿他填了最南边的大学,开学一个多月,李奕柏飞过来玩儿,一堆狐朋狗友约在李奕柏二叔建的抱琴庄园,他懒得搭理那一屋子的乌烟瘴气,出来透透气。

没成想,那个他找了半年的人,成了一只睡在沙发上的小醉猫。

他弯腰替她挡住大片刺眼光亮,情不自禁的开口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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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足以改变一个人。

裴东第一次见到路子及的时候,只觉得这人比较闷,不是很爱说话,私生活干净到可怕,上课的时候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也能惹得周围的女同学一阵惊呼荡漾,可他却视若无睹。

为此,裴东很长是一段时间怀疑路子及的xlng取向,直到时尔的出现。

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深深的影响着路子及情绪的好坏,裴东作为局外人,看的一清二楚。

路子及买戒指的事情裴东也是知道的,他当时无比的笃定来年一定会参加二人的婚宴,伴郎的位置都已经死乞白赖的跟路子及预定好。

谁要没想到时尔会走得这么干脆。

路子及大抵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天比一天的yin郁沉默,整个人瞧着死气沉沉的,明明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愣是活得像已到古稀之年的老人。

失恋这事儿裴东也经历过,一开始,他也只是以为,只要熬过先头这两个月,路子及就能恢复正常。

爱情嘛,不就那么回事,路子及的爱和别人的爱能有什么差别,最多不过他爱的深切一些罢了。

等到维系爱情的多巴胺褪去,作为个ti的人类仍然要继续独自生活,爱情不能带来维持生命的物质,人,从来都是独自来到这个世界,又独自消失在这个世界。

那时候的裴东不晓得,爱情的确不是路子及的必需品,可时尔是。

刚开始发现路子及的失眠症状时,裴东苦口婆心的劝,路子及,你这样不行,我们都是医生,没有拿自己身ti开玩笑的道理。

路子及开始还能应付他,说一句我知道,时间长了以后他完完全全是一副放纵的状态,生生把自己熬成了风烛残年的模样。

事情的转机是路子及因为胃出血痛晕在实验室,薛教授又心疼又生气,本是想等孩子醒了好好教训一顿,可等路子及一睁眼,他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薛教授怎么也骂不出口了。

还好简照南及时赶到。

裴东透过病房窗看到路子及挣扎着坐了起来,眼巴巴瞅着简照南,似乎是在期待着他说些什么,也不晓得简照南到底说了什么,没一会儿,裴东就眼瞧着平常情感淡漠的路子及捂着眼哭弯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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