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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公子离府之后的夜夜惊梦一般,不顾阿笙推拒,崔姑母依旧尽自己所能的为她操持了一番,穿着时兴衣裳的交好侍女,也笑盈盈送她些姑娘家的精细礼物。
阿笙换过续衽钩边的曲裾,向着眼圈微含着泪的崔姑母敛容拜下,任颤抖着手指的崔姑母为她将旧日的幼年钗环拆下,绾上新髻,礼便成了。
才接过个茶杯润喉,就看到不知道之前哪去了的百叶疾步匆匆过来,把还在饮茶的阿笙拽到一边。
阿笙面色丝毫不惊,淡定道:“百叶姐姐是要劝我早日嫁给许大公子吗?”
要说的话卡住,百叶蒙了一下:这确实是她本来想和阿笙讲的话,怎么被猜中的?
不愧同一个房间住了这么久,阿笙真是她肚子里头的蛔虫。
可惜,百叶现在想说的不是这么回事。
百叶眉毛揪到了一起,等不及喘匀跑得过急的这一口气:“阿笙你冷静些听我说。”
不待换上簇新衣裳的女郎微讶挑眉,就听到百叶附过耳,语气是又厌又憎的烦闷:“阿锄那个疯子不知道又受了什么鼓吹,跑到林子旁,把你总去探望的,那条狗的墓给掘了!”
阿笙瞳孔猛地一缩:“寒寒的墓?”
扶住桌子大喘着动作过急的气,百叶点点头:“可不是,我都好心跟他说,那里什么都没有。这个疯子偏偏觉得,你好像藏了什么宝贝书信在里头,自己扛着个锄头就去了。连他平日里交好的那些个马夫,都没拦住这个莽汉。”
阿笙粉润的脸一下子白了,也等不及百叶再说什么,她提起裙裾小跑着冲了出去,也没有听到百叶的后半句话。
“嗳,小公子才刚回来了,你知道吗?”
待阿笙跑到那僻静林子深处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中间劈折的锄头被丢到一旁,中间的松软泥土被粗暴地翻卷开,凌乱的石块上面,还有她前些日子捧过来的那一束野花。
现下也不过零乱成泥罢。
总是这样,她总是来得晚一步。
阿笙颤抖着捧起土,泪水不停地往下滚,她渐渐忍不住,在这夏蝉长鸣声中无言地呜咽起来。
她知道,有些事情就算再怎么样去努力复原,也回不到从前的样子了。
就在阿笙鼻尖微红,用手背擦过不停溢出的泪水时,有不知名的鸟振翅飞过,徒留下羽翼划过翠柏叶片的微微响音。
什么在窸窣响动着。
清越微哑的声音在唤她:“阿笙。”
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去,盛夏时节也披着深衣的公子萧疏轩举,眉宇间是舟车劳顿的一星倦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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