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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祯虽说从未在胤禛身上捞到过什么便宜,对于胤禛是宁可自损八百也绝不放过,可眼下里他却并未只是想占占口舌之分,而是心里头将算盘珠子拨了个哗哗作响——

依他冷眼看着,就凭胤禛和胤祥之间的交情,再是碍着老爷子的意思再是碍着眼前的局势,胤禛也决计没可能按兵不动坐以待毙,便是想要一方面激起胤禛对胤祥的受难不忿,一方面激得胤禛有所作为。

如他所说,回京之路还长着,但凡他在这一茬上头出了头,轻了能给指着他不将康熙放在眼里,重了则能直接给他扣上个跟胤祥私交过密同谋之流的名头,而相反,若是胤禛从头到尾就碍着老爷子的意思对胤祥放任不管,那么他也大可以拿着其与胤祥之间的交情说事儿,一个不悌兄弟只同甘不共苦的帽子,既让老爷子对其生出恶感,又能让正在观望的朝臣心中记上一笔。

只是俗话说的好,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比起胤禛,胤祯到底是来得太过年轻心思不够缜密,后者自认为给其织了个进退两难的网,却没料到洋洋得意所露出来的口风反被其给利用了个刚好——

胤禛病倒了。

消息传到老爷子案前,老爷子只轻飘飘三个字‘知道了’,传回雍郡王府,舒兰则是轻轻松了一口气,而旁人作何感想暂且不说,身在其侧的胤祯可算是什么叫做祸从口出,什么叫做进退两难了。

本来老爷子命他与胤禛共同押胤祥回京,无论是从年龄排序,还是从爵位身份来说,他都矮了自家兄长一头可谓是位列其侧,说白了就是甭管这事儿办的好还是不好,让老爷子满意还是不满意,遭殃的那个都不是他,可胤禛这么突如其然的一病,却是把他给顶了出来,照顾得太好不是,照顾得不好也不是,横竖顺不了气,左右落不了好。

然而,更让他吐血的是,好不容易憋着气咬着牙挨回京,他才发现这不过是抛砖引玉成就他人的第一步——

胤禛向来精明,他不会像胤祯那样把该复杂的事情想得那么简单,也不会把该简单的事情想得那么复杂,旁的不说,就说这一路从塞外回京,再是胤祥惹得老爷子震怒,再是下了明旨勒令押解,只要一日他没除了宗籍没被削为庶民,那么于外他就是皇家的天潢贵胄,关起门来如何折腾是自家事,往外总是没得上赶着去送脸打的理儿,便是再不似以往风光也不会太过狼狈,该伺候的依旧该伺候好,一言以概之,这一仗是从他们抵达京城的那刻才正式打响。

胤祥被关押在上驷院,虽说底下人摸不清上头的意思并不敢苛刻,可到底只是个掌管宫中马匹之处,再是底下人有心孝敬对于向来养尊处优惯了的皇子也总是来得脏乱差,便是隔不上两日胤禛便会拖着‘病体’进宫,一方面带些吃食衣物一方面陪着说会儿话,便是即便老爷子等众人回宫也无半分变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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