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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太孙远不如十一郎。”粘罕抿了抿嘴,有些留恋道:“我这次专为见官家而来。”很有些未尽之意。
林玄礼抓住他的手,这手可不细嫩,拉弓控弦的痕迹、刀伤和冻疮留下的疤痕都清清楚楚,还有许多老茧。他的语气微微低沉了一些,郑重其事的说:“朕有心留下你,常陪在朕左右。”
粘罕看着十一郎似笑非笑的眼睛,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
林玄礼拉着他的手,拍了拍手背,亲切的劝说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我当年就看出来,你是有才干谋略,又敢放手一搏的人,你这样的人,不该久居人下。粘罕,你既然羡慕投宋的辽人,不如也做一名投宋的辽人如何?留在朕身边,不但显赫发达唾手可得,就连一展所长的机会,朕也给你。”
是做一个少数民族的酋长助理,还是来到繁华富饶的大宋,依附于年轻威严强壮的皇帝,谁都知道孰轻孰重。
但有些人不会这么选,宁为鸡首,毋为牛后。是不是?
童贯和魏季礼屏息凝神,垂手站立在旁边,一句话都不敢说。
童贯心说:官家平时好说好笑,没这么温柔而低回婉转的时候,也不知道是看上他什么……
魏季礼心说: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官家平日里自称我,只有特别正式的时候才自称朕——可是对着这么一个辽国小伙,怎么就特别正式了?边关我也去了,他我也见了,称得上胆大心细,却没看出来哪里值得官家这样对待。
粘罕的心口一阵狂跳,他所期盼的正是显赫发达和一展所长,十一郎这番话说到他心缝里去了。越是激动,越觉得不安。
当即往下一跪:“只怕我才疏学浅,官家错爱了。”
林玄礼一阵狂喜,搭着他的胳膊拉他起来:“我不曾错爱子民。起来坐着说话。”
酸梅汤恰到好处的送上,各饮了一碗,酸香而透心凉。
各自冷静了一点,再对视一眼,依然真挚热诚,一副明君贤臣相见恨晚的样子。
一个盛赞官家贤明豁达,有万国来朝的倾向,仁义美名天下穿。
一个含蓄的夸赞自己看上的少年果然男大十八变,越发有出将入相的气质,只是缺了一点机会。
围观的臣下都觉得匪夷所思,难以理喻。
史官隔着宫墙气哼哼的瞪眼睛,这次居然被甩掉了!
粘罕放下碗,期待的问:“官家视女真人,也如自己的子民一般无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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