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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挡着您上进的意思。”丁年贵疲倦的道,“旁的便罢了,哪怕前日那么大的水,我有信心把您全须全尾的捞上来。别看洪水凶猛,其实吧那玩意自有法则。最湍急的必定是河道甬道。整个宁江府的地形皆在我心里,带着你往那水势平缓之处,休说淹两层楼,便是淹个五层六层的,我大概齐也能囫囵把您带回京。但时疫,您知道是什么吗?”

“我不至于无知到那般地步。”杨景澄道,“但,我既来到了此地,四舍五入能称一句本地父母了,总不能舍下他们不管。买粮可不能算我头上,那是娘娘和华阳哥哥给的钱。我统共只带了一千多两的零花出门,留着家用是正经。”

“对了,你知道怎么防疫么?”杨景澄问。

丁年贵垂头丧气的道:“知道。”

杨景澄欣喜的用力搂住丁年贵的脖子:“老丁,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什么都知道!只怕阁臣都做得了!日后我定举荐你做正经的大官,包管比现在朝堂上那起子贪官污吏强!”

“世子啊!”

“嗯?”

“您要是染病了,劳驾,先一刀结果了我成不?”

杨景澄脸上的笑容一滞。

“您行事之前,得记得自家身上担了多少条命。”丁年贵一滩泥似的摊在地平上,“而且还不是手起刀落的那种。”说着他朝杨景澄笑笑,“您也别想着写信跟太后解释甚自作主张云云,劝不住您,就是我们的错。”

丁年贵近来在杨景澄身边可谓是连轴转,既要看着杨景澄不能让他本人受伤,又要调度人员巡逻轮岗避免落入更坏的境地,还要统筹粮食物资保障他们家世子的丫头小厮们别饿死冻死淹死。饶是他体能绝佳、习惯了高强度作战,此刻也绷到了极致。

原本有神的双眼耷拉了下来,眼皮都不知道叠了几层,看着便是立马要睡着的模样。他就这样半眯着眼,看着杨景澄。不知过了多久,才道:“我挺怕死的,真的。”

杨景澄原本坚定的心瞬间动摇,他想积极向上,但他现还做不到理所当然的踩着别人的尸骨向上。他一向心软,连陌生的孩子都忍不住出手相救,何况这些时日以来朝夕相对的丁年贵。尤其是丁年贵对他的种种照顾与包容,早超出了职责范围。扪心自问,若丁年贵受他连累不得好死,他真的能心安理得么?

“呵。”丁年贵倏地轻笑了一声,忍着打哈欠的冲动,调侃道,“世子您就是那最正宗的吃软不吃硬。”

杨景澄看他累的要死的模样,不愿再谈正事,提议道:“你要不睡会儿?下午我就在屋里,哪儿也不去。”

“你不操心粥棚了?”丁年贵道。

“粥棚又不是甚新鲜玩意,有彭知府在,且使不上我。你睡吧,精神不好有事儿了你也护不住我不是?”杨景澄笑道,“今儿我守着你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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