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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家那处,你休闹的太僵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华阳郡公终于艰难的开了口,只是面上依旧什么也看不出来,“太后对你的关切并非全是假意。”
“噗!咳咳咳!”杨景澄刚喝进去的半口酒,直接喷了出来!他震惊的看着华阳郡公,他哥哥今日叫人换了吗?
华阳郡公好笑的道:“我若只会硬碰硬,坟头草只怕比你都高了。”
杨景澄无言以对。
“你总是要好过长乐的。”华阳郡公敛了笑,认真的道,“如若太后与圣上容不下我……”余下的话不必说尽,想必杨景澄能听得懂。
杨景澄怔怔的看着华阳郡公,好半晌才道:“为何你总是……如此的悲观?”
“从古至今的储位争夺,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赢家?”华阳郡公语调从容,好似看淡了生死,无所谓前程。
“妇人想在夫家立足,尚且知道须得多生几个儿子,方有保障。”华阳郡公轻笑,“我们杨家的天下,只有我一个准太子,像话么?”
“原先,你没入两宫的眼。我也没想那么多。也不知道谁把你抬了起来,细细想来,亦是好事。我若有个万一,有你在,天下依旧是杨家的天下。因此,你与章家,不妨虚与委蛇。”
华阳郡公一番话,可谓语重心长。杨景澄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反驳。他与章家明面上确实没什么深仇大恨,刚出仕半年而已,想得罪人都没处得罪去。便是在北镇抚司衙门里,几次三番的挤兑章家一系的官员,也仅仅只是口角之争,搁朝堂上屁都不算。何况他因不爱用重刑,哪怕在吴子英被杀的次日,耿德兴出言不逊,他也只是打一顿了事。若是不明真相的人看了,非得当他受章家之托照拂那货不可——在诏狱里只敲了一顿板子且没落下残疾,怎么看怎么像章家塞在诏狱里的奸细啊!因此,要缓和关系,并非难事。
可是,杨景澄不愿意。他无法忘记前世憋屈而死的恨,更没忘记他生母之仇!此时肯说服自己放过章夫人,只因外务纷乱,无暇他顾而已。不然昨夜他不会那么大反应。都已经在北镇抚司混了半年的人了,果真没有更阴损更不招人眼的手段么?太多了。但那一瞬间,他真的就想让章夫人去死,像他前世那样,在巍峨的权势面前,眼睁睁的、无能为力的看着自己奔赴黄泉!
杨景澄脸上的恨意一闪而逝,却没逃过华阳郡公锐利的眼。早在瑞安公托情想送儿子入锦衣卫时,华阳郡公便把人查了个清楚明白。因此,杨景澄与章家到底在何处结的死仇,他心里大致有数。然而,让杨景澄继续与章家杠下去,恐怕他将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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