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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景、美食、美酒,原该是沉醉舒畅的,但此时此刻,却不知不觉变的沉重,仿佛空气里凝滞了厚重的水汽,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嗒。”精致的瓷杯落在石桌上,发出了轻微且清越的脆响。华阳郡公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道:“说吧,什么事?又在哪受了委屈?”
杨景澄垂下眼睑:“我今日去寻表哥楼英了。”
华阳郡公不疾不徐的问:“然后呢?”
“榕王想纳他妹子,我让他这几日便把妹子嫁了。”杨景澄低落的道,“还有,让他即刻预备离京。”
华阳郡公有些意外,谭夫人寿宴上的林林总总他自然一清二楚,却不料杨景澄的反应竟如此迅捷,不仅当日提前离开,公然落了章家的颜面,今日还火速斩断了新生的牵扯。加上昨天夜里的一番做作,手段也未免太过激了。作为章家的死对头,华阳郡公自然觉得杨景澄上道,然而作为兄长,不免为他担忧。事缓则圆,许多时候说的不止是好办事,更重要的是好做人。杨景澄根基未稳,被章首辅惦记上,终究会有麻烦的。
“其实昨夜,我并不知道媳妇儿怀孕了。”杨景澄很是无奈的苦笑,“我没想到她居然使出罚跪儿媳这等小门小户的手段。一时气恼,有心给她个教训,顺道借此彻底撇开章家——他们家的闺女害我媳妇儿流产,从此便是不死不休了。谁知道……”
“你太急切了。”华阳郡公点评道。
“我不急切,待榕王纳了我表妹,再放我表妹多回娘家几趟。”杨景澄眸色渐渐转冷,“到那时,可就是泥巴掉进□□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一言说的华阳郡公简直头痛欲裂。他得知章太后亦看重杨景澄后,便有心将此事透露给永和帝知道。许多年来,永和帝肯容忍他,全因长乐摆明车马依靠着章家。两害相权取其轻,再怎么着这也是老杨家的江山,败给了他到底不必愧对列祖列宗,是以咬牙压着长乐,方形成了之前均衡局面。而眼下他手中的势力,暂不能撼动永和帝的威望,他依旧得接着谨小慎微、接着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脆弱的平衡。因此,他必须得让永和帝怀疑杨景澄。只有永和帝真心实意的认为杨景澄与长乐乃一丘之貉,他才不需要与永和帝赤身肉搏,才不会让章家坐收渔利。
谁成想,这实心眼的孩子,只差不在脑门上刻上“我与章家不共戴天”的字样了。永和帝又不傻,这还能信他与长乐无二!?偏偏杨景澄之所以跟章家摆明车马的不对付,正是为了支持他!
华阳郡公心里五味杂陈。
杨景澄终于动了筷子,他夹起块猪耳朵,在嘴里咬的嘎吱嘎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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