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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答完了。”
八条问,竟是不到三炷香就答完。在场之人无不佩服。
答卷呈上,拓跋泰粗略看过,简洁精辟,字字珠玑,为了节省时间,他还换了意气潇洒的行书作答,更显得一气呵成,惊才绝艳。
寻真公子,名不虚传。
“最后一问,”拓跋泰紧握扶手,手背青筋凸起,“李太白诗云,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陆寻真,此句何解?”
当初既然离开,如今便没有回来的资格。惹了不该惹的人烦忧,那便罪该万死。
陆湛终于抬起微垂的眼,直视高高在上的帝王:“此解,草民只说给天子听。”
他如此放肆狂傲,让一向惜才的方丞相都捏了把冷汗。
须臾,拓跋泰起身。
“来。”
翔鸾阁。
拓跋泰挥退侍从,负手在背,居高临下开口:“你图什么?”
销声匿迹多年之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新帝开恩科取仕这个节骨眼上冒出来,必是另有所图。就是不知他求的是名?还是利?或者……
陆湛开门见山:“吾要吾妻。”
拓跋泰扬唇讥诮:“汝妻何人?”
“吾妻乃清河崔氏淑女,闺名晚晚。”陆湛一字一句道,“我们夫妻二人因故分离,如今她暂居后宫,还请陛下放还归家。”
拓跋泰早就猜测他是为崔晚晚而来,这时听他承认,悬着的心反而落下来,道:“后宫确有崔晚晚,但并非你陆家妇,而是朕的贵妃。”他冷笑一声,“崔贵妃深得朕心,宠冠后宫,天下皆知。”
陆湛上前一步,泠然质问:“如何不是我陆家妇?”
“她十五及笄我陆家便上门提亲,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秦晋之好。交三书、过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一样不少,如今她的聘书庚帖仍在陆家,敢问天子,凭什么说她不是我妻?!”
“放肆!”
拓跋泰大怒,随手抓起一物砸在他脚下。镇纸顿时四分五裂,飞溅的碎片划破了陆寻真的脸颊。
“朕说不是,便不是。”拓跋泰瞧他毫无退缩之意,血色稠红激得自己杀意更甚,“再多说一字,别说你状元当不成,朕砍了你脑袋。”
陆湛抬袖,却并未擦去脸上血污,而是从袖中摸出一卷册子。
“天子有成人之美的恩德,既然能成全邓将军,为何不能成全草民?”他单手高举卷册,扬眉朗声道,“陆氏愿为天子耳目,作帝王之刃,行监察天下之事。上察百官,下摄众司,巡查缉捕,审讯诏狱。草民不求高官厚禄,但求夫妻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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