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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怎知……”
郑平安静地盯着他,眼中含着令他惶然的讥诮:“你可知,我让人钉死了窗屉,除了大门,无人能从别处出去?”
覃绰瞪着眼,眼中逐渐凝聚血丝:“也可能从房顶掀瓦而出——”
“大盗破瓦而出,不但没撞破任何一片砖瓦,临走前还帮每一片瓦恢复原位?”
覃绰默然。
最终,他缓缓道:“是,我是说了谎。可我只是因为喝醉了酒,想到祢正平前几日的冷言冷语,心生不忿,一时冲动地翻了墙,意图带走他家的竹篮,小小地报复他,让他以为自己得罪了青杏大盗……我确实不该擅闯民宅,但我绝无歹意。”
按照律法,夜闯私宅者可以打死勿论。但他翻墙的时候是白天,又没有实质性的盗窃与伤人行为,只要他一口咬定并无恶意,只是醉酒时的一时激愤,县衙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只能小惩大诫,并不能耐他如何。
唯一的麻烦就是日后是仕途……虽然麻烦,但也不是无解之局。如今天下辐裂,时局动荡,只要他想办法换个地方,另找诸侯投效,他在这边留下的灰色案底不过是一张废纸。
覃绰想通关窍,决定将损失降到最低。
可郑平岂会如他的意,将这件事轻轻揭过?
“不到黄河心不死。你不如来看看这份名单?”
说完,一片竹牍丢到覃绰面前。
覃绰扫了一眼,不由大惊失色。
竹牍上的这些名字,正是那一日与他联合,暗算殴打祢衡的那几人。
覃绰难以置信,怎么也想不透郑平究竟是怎么拿到这份名单的。
他惊惧地抬头,正对上郑平冷意泠然的笑。
“他们都招了,你还不招吗?”
第20章 狂士楚歌
覃绰第一个冒出头的想法便是:他被某个人出卖了。
因为这个想法太过强烈,几乎趋于笃定,覃绰竟然忘了辩驳,满脑子都是惊惧与愤恨。
——到底是谁出卖了他!?
郑平揣袖回到左侧的漆案旁,往上首看了一眼。
坐在上首的县衙轻轻颔首。若非心里有鬼,覃绰怎么可能被一句话唬得哑口无言,很显然,在巷中殴打祢衡与盗窃御赐之物这两件事,覃绰至少参与了其中一项。
此时他对郑平已是有了点佩服之意。既然按照郑平的计策摸到了关键的线索,他便按照之前郑平事先说好的方案,摆出一张威严的脸,用力一拍桌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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