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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妖怪卡了半天,又有点着急地换了话题:“你还不……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贺忱没说什么,带着明义走开了。
老妖怪在身后喊道:“你可得抓紧点啊!时间不多了!你看看你今天这幅样子!”
明义有点好奇地看向贺忱:“贺忱,你们在说什么啊?”
贺忱垂下眼对上明义的视线,看到他明亮的双眸中清晰地映出自己的身影。不知怎的,这一瞬间,贺忱竟然下意识想要摸摸他的头。
贺忱手指蜷缩几下,转回视线,没回答。
老妖怪说得没错。他发狂的症状越发严重了。看来真是要成年了,时间……确实不多了。
往后,总得……总得,把这储备粮吃掉的。
想到这里,贺忱不自觉蹙了蹙眉。
——
两人回到书房后,贺忱闲闲翻了翻桌头的书,带着明义读诗。
在先前舒适慵懒的气氛浸润之下,他对储备粮只剩了一种柔软的情绪,已然有点忘记以前的惨痛教训了。
“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这句是说,雪下得很大,把竹子都压折了。”
还没读两句,明义已然进入了半困不困的状态。他随口喃喃问道:“竹子怎么会折呢……”
“竹子是空心的,比起其他树木,自然更脆弱一些。”贺忱说着,抬头望向小花园中栽种的竹子。
“竹子是空心的呢……小妖怪,你是不是没有心呀。”有人在一边说道。
“不,我……”贺忱下意识开了口。
说出这两字之后,贺忱猝然回神,低头去看明义。明义的眼皮都快阖上了,并没有开口。刚刚那话,显然不是明义说的,不知为何,贺忱刚刚潜意识中竟似乎以为是明义在讲话。
这屋中只有他们,也没有旁的妖怪。很显然,刚刚那又是贺忱幻听了。
他是想解释给谁听呢?
贺忱的脸色难看了些。这些时日,他总是有些莫名的幻觉,难道说也是成年带来的问题?
而且,随着刚刚那句幻听到的话,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隐痛在贺忱心中蔓延开来,又倏忽即逝。
贺忱停下动作,蹙着眉,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明义。
这一切……就是从他带回来这储备粮之后开始的。
他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
明义一脑门磕在桌上,把自己磕醒了。
醒的时候,他发现已经日上中天,阳光直直投进屋里,亮堂得很。他一觉把上午睡了过去,已经中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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