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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郎君?”
“欸!”樵夫点了头,“好听多了!”
他朗朗而笑,黑黝黝的脸上霎时皱纹遍布。
见对方并没有生气,乐洋舒了口气,再次问道:“郎君这是要去哪儿?”
樵夫道:“还能去哪?去城里把这柴卖了呗!”
“可是去无锡?”
“是啊!”樵夫点头,“捎你们一程?”
“能吗?”乐洋做祈求状。
樵夫笑应:“不成问题,把你那盲眼的公子带来吧!”
乐洋道了谢,乐呵呵地跑去牵起乐离忧的手,用话语和肢体指引着隔着帽裙、只能看到朦胧影像的乐离忧走下山坡,坐上牛车后座。
“坐稳啦!”喊了这么一声后,樵夫拍了牛的屁股,牛发出“哞”的声音后,开始行进。
被一捆捆木柴占了绝大多数位置的牛车坐着并不舒服,尤其对于只能将腿抬高,以免鞋子拖了一地土的乐离忧来说。乐洋让他转个身,横着坐,这样脚曲起来后也能放在车板上,但这样重心稳不了,车轮若是撞上了大些的石块,车一抖,乐离忧多半就落地了。于是乐洋左手揽紧了乐离忧的腰,右手抓着将木柴与车厢捆在一起的麻绳,如此若生了意外——他也能和乐离忧同归于尽了。
听闻他们的动静,樵夫回头看,虽被木柴堆挡住了大半视线,但本就坐得比较高的他能从乐离忧及肩的飘飘帽裙间瞥见乐洋高绑的丫髻。于是他看回前路,戏谑:“丫鬟啊?暖床的丫鬟吧?”
不等乐洋否认,乐离忧便道:“是妻子。”
至此,乐洋也就没否认,只是惩戒性地捏了下乐离忧腰间的精肉。
“又是丫鬟又是妻子的……私奔的吧?”樵夫猜测,“家里不给你娶丫鬟为妻,所以你们就跑这来了吧?倒也难能真情……”
一阵唏嘘之后,樵夫叹了口气,又道:“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可不好过,就怕你们很快就后悔了。”
心觉好笑的乐洋配合着说了句:“是啊,夫君到时可莫要嫌弃奴家……”
乐离忧不语,被帽裙遮面,消了表情。乐洋侧身朝他看去,除了一片白,也没能瞧见什么。
无趣。
乐洋忽然觉得不好笑了。
樵夫见乐离忧不应话,以为自己说中了他的心思,接着教诲:“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哪能受得起民间疾苦啊?何况身有残疾,难道往后要妻儿同你一起讨饭吃吗?还是回去吧?毕竟怎么说也是亲生的,你爹娘不会不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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