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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闻到顾明泽身上浓厚的酒气。
沉默良久,顾明泽开口:“你,爱过你的丈夫吗?”
吴雪曼摇头:“从未。”
“那你为何要嫁他?”
“我要嫁的不是他,”她顿了会,接着道,“只是入了门,才知道错了人。”
收了人的聘金,嫁与人家做妾,没有迎亲的队伍,没有喧天的锣鼓,只有一只花轿,也只有入了门才得见夫君。
“为何不逃走?”
“走?走去哪儿?作为妾,我回不去春风楼;作为女人,我无能漂泊。”
她不知她为何要一一回答他的问题,又在这时说出从不愿对他人吐露的话。
“……他也伤害了你吗?”
吴雪曼知晓他问的是她是否与王语蝶一样都受了虐待,对此,答案自然是“没有”,顾河也根本不曾虐待王语蝶,但她答:“是。”
是谎话,也是真话。
顾明泽指缝夹住了额前垂下的那缕头发,手往上推,手腕抵住了额头。
他道:“抱歉。”却没把视线放在她身上。
吴雪曼沉默。
借着酒意,他的话多了起来,混乱无序地说着:“爹……他骗了娘,我看见了……很多年以前。但他求我,求我不要和娘说。我要去,他……爹说娘会伤心……”
顾明泽放下手,用疲倦的眼神看着吴雪曼,似乎随时都会睡去。
“这个人干着会让娘伤心的事,却又怕娘伤心……哈哈,我知道他是错的,但,但爹求我了,他对我磕头了……”
他抬手,用巴掌抹去满脸的泪,吸了下鼻子,接着道:“我告诉自己,爹对娘很好,所以他做的错事都不算什么……如爹所说,男人三心二意不算什么……只是娘不喜欢……但他对娘一点也不好啊!他伤害她,伤害善良柔弱的……如果我说了,我告诉娘了……娘是不是就……没事了……”
他皱起了眉头,扬起下颚,深吸了口气,似乎要发出一声怒吼,却压低了声音,咬牙说着:“他怎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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