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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没有谱面上的划动声,没有脚步声,也没有多余的呼吸声,云海是一个人在排练厅演奏。
孟冬去了哪儿?
幸好恰空是悠长的。
这两日十音耳朵灌满了孟冬的琴声,云海的演奏可挑剔之处自然颇多。还好云狐狸从前酷爱这首曲子,练了又练,他的瑕疵透过广播音质的打折,不很明显。
云海琴声里还透出其他信息,他精神状态良好,他预测的试毒事件还没发生。
这两人凑在一起,主意一个比一个大,专干这些惊心动魄的事。上次孟冬去南照音院探杜源伤势那回,十音想想就后怕。
这次玩得更大,调包?
我本来以为这就结束了。杜源在苦笑,并没有,后来它又欠了我一辈子。前前后后欠了我两次的老天爷,你说要不要原谅它?
十音觉得她无须作答,就让杜源说个痛快,也许还能听到些什么。
人不能被原谅,但天可以。杜源果然自问自答起来,因为他送来了礼物。从前我爱喝酒,以为酒带我去另一个地方,像多出来的一辈子。冬日的暖阳、夏天的风,蝉鸣、鸟叫、踩在树叶上的声音念念关注的都是这些尤为细小的事情,并以此为乐,她的心能穿过黑暗,直接看到那些最明亮的东西。
他又在提妈妈。十音很不高兴,妈妈是非常有趣的人,关注小事是因为热爱每一天,可在他眼里妈妈好像是一个不接地气的公主。
杜源用错觉,念念不忘的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我年少时不懂,这些年想,只要老天还给我一辈子,我也专门只看得到这些,无忧无虑地活。你愿意响应么?
十音没有回答,她觉得口干舌燥,拿起水杯想喝一口。
冰水的温度几乎压制住了它的气味。刚才她没有喝,此刻在掌心的微温里,那刺鼻的气味漫上来,又是氯.胺酮。
十音觉得恶心,还是作势喝了一大口,趁着杜源坐在沙发上倒酒的当口,她将那口水吐在了袖管内侧,迅速狠狠拧了把双侧的面颊,拧得生疼。
杜源又倒了一杯,十音揉了揉眼睛望向他,双颊绯红。
杜源从沙发里起了身。
他酒量远不及孟冬,此刻脚步略显虚浮。但他的情绪又极其饱满,饱满得快要不像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喝多、话也多,似乎只是因为高兴,特别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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