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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权道:“你回去就是把自己置身于危险,张先生必然不愿意如此。”
他此番前来果然是为了提醒自己吴郡的危机。
李隐舟揣摩少年此来的目的,不动声色地从他口风中试探更多消息:“我与师傅的危机,不正是因尊家而起的吗?”
孙权闻言不语。
他并不知道张机和李隐舟早已迁往吴郡,仍然以为他们留在庐江郡。对方的指责在他看来,指的是孙策即将攻打庐江郡一事。
此前托朱深带的信果然送到了,以阿言和阿隐的聪慧不难分析出时局,所以对方的话他无法反驳,若不是兄长要替袁术公攻打庐江郡,他们师徒还可以继续过安宁平静的生活。
阿隐指责孙家,他无话可说。
耳边如有一枝枯枝被踩破,发出刺耳的一道声响,露出棱角分明的裂口,刺得耳膜微微发痛。
李隐舟仔细观察孙权凝如冰
霜的神色,心道这句话哪里踩了雷,许贡早就磨刀霍霍,这笔账算不到孙家头上,他只是和孙权确认下是不是孙老太在煽风点火,以孙权的头脑不应该不解他的意思。
正当他打算再重新措词的时候,孙权伸出背于身后的手,递来一封竹简:“这是阿言写来的信。”
李隐舟不假思索地接过来,拧着眼皮在夕阳余晖中用力辨认信中内容。
孙权道:“他说陆绩病重,所以陆太守请了你师傅医治。”
李隐舟垂首在默默念着竹简上瘦长有力的字:江都风好,暂可安居。
师傅回了庐江郡。
难怪他不来江都,想必是自己前脚刚走,陆康的人后脚就到了吴郡请他,所以师徒二人早就分往两地,朱深回吴郡的时候药铺肯定已经人去楼空。
张机未必会告诉陆家徒弟的去向,但孙老太有意布散消息,身处庐江郡的陆逊才知道李隐舟人在江都,因此写信给孙权让他转告李隐舟,不要来庐江郡找张机。
李隐舟分析局面,低声道:“多谢少主。”
陆家与孙家虽然身处敌营,但两个少主对昔年的伙伴始终牵挂,孙权的信是为了提醒庐江的几人避难,而陆逊的信也是为了阻拦他回庐江。
但置张机于险境,自己逍遥地呆在江都,未免忘恩负义。
何况张机不知道庐江城的处境,还带了个不到六岁的暨艳在身边,一老一小是他唯有的亲人,他不可能放之不管。
他抬起头,正欲和孙权谈下一步的行动,却见庭院空无一人,唯有残阳如血,铺出满地寂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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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庐江郡。
陆康静静坐于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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