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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鲁咬他肩膀的力气却越来越大,他整个身体也好像被无形的藤蔓捆住,力道大得想要把他整个人揉碎。

“达鲁!”

紧接着一声鹰骨笛响,达鲁忽然从他身上起开。

小常歌被人提着腕拽了起来,左手腕的银铃叮当作响。

是娘亲。

娘亲已经提着大鹰回来了,平常猎物都是倒提着脚,随意吊着,这只大鹰却被娘亲捧在怀里,就像什么宝物。

“达鲁是狼,更是狼王。”火寻鸰一边帮他上马,一边教训道,“他有獠牙利爪,穿透你的脖颈根本不用费力。你要尊敬他、信赖他,同时也该学会远离他。”

小常歌侧头看了一眼达鲁,他正坐在一块黑岩之上,天色苍苍,愈发显得狼王威风凛凛。

别的狼都爱对着月亮乱嚎,傻里傻气的,达鲁就从来不这样。他总是沉默的,像水,稳重可靠、无处不在。

“回去了,常歌。”

常歌回头:“今日不打大鹰了么?”

“不打了。”

“可才打了一只。”

火寻鸰抽了马一鞭,开始加速。

太阳照耀在冰原之上,一片金光。

“大鹰,生是天风的使者、自由的神灵;死是天边坠落的星子,它的骨血会被天风带走,只留下最纯洁的髓指引方向。”

火寻鸰腾出一只手,给常歌摸了摸鹰骨笛。

鹰骨笛小而坚硬,有常歌两个巴掌大,最末端是广口的,娘亲说鹰骨天生是这种形状,自由刻在它们的骨子里,所以吹出来的哨音才自在无束。

“大鹰是神灵的恩赐,一只,就够了。”

火寻鸰把鹰骨笛收了回去。

之后常歌又断断续续梦到很多事情,梦到狼胥骑夜晚的篝火,总是噼啪炸响,没有军务的时候,父帅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军士们尝尝浊酒香。

他还梦到草原孤城上的狼烟,五驾马车的车辇,和达鲁狼王的古怪眼睛。

最后他又钻回了舅父的帐篷里,火盆烧得暖融融的,小常歌舔了口甜酒,又吃了口酪糖,开心地滚倒在地面铺着的狼裘上,不小心撞着了人。

三皇子祝政淡然坐正,温和地看着撞过来的常歌。他的眼睛润泽乌黑,和达鲁狼王一样。

常歌骨碌在地上,朝他摊开掌心,里面是一颗酪糖:“扶胥哥哥,你吃不吃?”

雪定,天边初白。

窗未阖紧,丝丝的冷风依旧往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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