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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谢桥如今长高不少,况且也瘦了一些,以前的衣裳便都不合适了,再说出了母孝,也需另做些鲜亮颜色的衣裳,还有成亲需要的一些帐子等大的绣活,眼瞅着过了这个年,姑娘就十四了,掂量着至多也就是明年便要娶过去,若要好活计,从现在开始准备也不算早了,因此这一程子,谢桥房里倒是分外忙碌起来。
进了五月,这一日,谢宜岳回来忽对谢桥道:
『你表姐虽如今贵为王妃,毕竟远离父母亲眷,王爷日理万机,百事缠身,必然无有过多空闲陪伴,虽是新婚,便难免有些郁郁之色,今日让翠翘特来寻我,说让你进王府小住几日,与你表姐解闷说笑,说不得就好些』
谢桥不免有几分迟疑,谢宜岳以为她担心去年的事qíng,遂道:
『当初你扮男装去请寒大夫为爹爹医病,也是一片孝心驱使下的权宜之计,我已私下里与王爷说的明白,他必不会怪罪与你的。』
依着谢桥的本意,自是不乐意去的,玉兰是自己的表姐,还有旧时的qíng分在,论理去陪伴几日,说说话也是该的,只那位镇南王,因着父亲的一场大病,谢桥从心里总有几分抵触。
谢宜岳打量她的神色叹口气道:
『你表姐小小年纪嫁的这样远,那王府里又甚多规矩,必是不自在的,你过去和她说些笑话,倒也是你们姐妹之间的qíng意。便不要推辞了才好』
谢桥只得点头应了,过几日,略收拾了,便进了镇南王府,大门自是避开,从角门进到内宅,才落了轿,翠翘已经带着几个婆子迎了出来,蹲身一福道:
『桥姑娘这一向可好,王妃那里念叨了几日,今儿才把姑娘盼了来』
谢桥倒是知道,外祖父跟前的大丫头翠翘跟表姐陪嫁了过来,这时见了,倒也并不意外,拉着她的手迈进了垂花门,沿着连廊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低声问:
『玉兰姐姐可还好』
翠翘略略扫了眼四周,见四下都是可靠的人,才微微叹口气道:
『论说也算好,只是王爷事忙,平日里极少进后院的,到如今一月有余,算上dòng房花烛夜,也不过两三次宿在王妃房中,尚有几日在别的妻妾房中过夜,剩下的时日,便都独居在前面竹影轩的书房里,因着这件事qíng,王妃即便嘴上不说,想来心里必不大痛快的,如今姑娘来了,也很劝劝王妃才是,举凡深宅大院的公府侯门,哪家不是这样过的,何况镇南王乃是据守一方的藩王,岂会终日耽搁在内宅之中』
谢桥目光一闪,不禁扫了这丫头一眼,以前倒也没大理会,如今这番话听下来,倒是真有些见地,只玉兰表姐那个xingqíng,想来是瞧不通透的。
转过一扇富丽堂皇的云石屏风,便是一个jīng致阔朗的院落,迎面五间正房,两侧东西厢房,颇有几分京城府宅的布局,院子中间挖了一个偌大的池塘,蓄水养了锦鲤,院中却没有本地盛产的名花山茶,反而植了几株玉兰,花期未过,开了一树或洁白或淡紫的玉兰花,幽幽随风飘落一院的玉兰花香,清香馥郁。
下面的围的土甚新,想来该是为了玉兰才现移过来的,倒算有心。廊下分左右站着十来个衣着华丽的仆妇丫头,谢桥目光扫过门前,当头的四个大丫头,穿衣打扮比别的丫头更鲜亮许多,个个姿色不凡,明眸善睐间,天生就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妩媚风qíng,勾魂摄魄,谢桥心里便明白了几分。
最前面两个打起帘子,cao起软糯的声音回禀:
『谢姑娘到了』
谢桥也不理会她们暗暗打量的目光,迈步进了里面,过了隔扇碧纱橱,只见当中一张紫檀嵌云石的罗汉榻上,斜斜倚靠着一位盛装端丽女子,虽打扮的贵重非常,脸色却有些郁郁晦暗之气,莫一看上去,谢桥恍惚见到了那时的舅母。
这两年来未见,玉兰表姐竟越发酷似舅母的神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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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桥刚要下拜,何玉兰坐起来,一伸手扶住她的胳膊道:
『你我姐妹,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拉着谢桥坐在榻上,仔细端详她半响道:
『这一年多不见,妹妹倒是长大好些了,想旧年我们一起的日子,竟仿佛昨日一般』
说着微微蹙眉轻叹。
谢桥暗暗打量她,见气色还好,眉间却仿似积着几分郁色,以为她是思念家乡了,遂宽慰道:
『这云州虽说远,却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姐姐呆的久了,便会喜欢这里了』
何云兰瞧了她两眼,才略略舒展眉头道:
『我果然不如妹妹,妹妹倒是和以前一样,到哪里都能随遇而安,自在非常』
一时丫头上了茶来,两人仍坐在榻上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儿。不大会儿功夫,就到了午时,外头一个体面的婆子进来回说:
『王爷传下话来说前面今儿有客,便不过来吃了,王妃自己用膳便了,另外jiāo代让谢姑娘不要见外,即是王妃的妹妹,这里便是家里了,定要多住些时日,也好陪着王妃说话解闷』
玉兰脸上微微有些暗淡,挥挥手道:
『既如此,便不用很折腾,选几样清淡可口的菜,摆在这屋里罢』
婆子领命下去,不大会儿功夫,丫头提着一个偌大描金的食盒子进来,直接把饭菜摆在了榻上的矮脚几上。
谢桥扫了几眼,镇南王倒也有心,只这几样却都是京城极有名头的菜,谢桥在这里住了一年多,自然知道在云州这地方,要做出地道的京城菜有多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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