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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翠翘轻轻推了她一把,玉兰才抬起头道:
『王爷如此多礼,臣妾何以克当......』
历琮之只是微微躬身,说了些场面话,听到这位郡主并不托大,倒是暗自点头,虽是皇帝义女赐封郡主,可是他们也都清楚,论身份,自己还要贵重些,不过这面上的礼仪,都要过得去才好,识相的女子还算聪明,若是位真公主嫁过来,自持身份傲慢无礼,却也麻烦。且听得声音仍有几分稚嫩,想来无甚心机,便浅浅一笑说了句请郡主入城,便向侧面而立。
他一动,后面的文武官员唰一声分成两列,闪出中间的官道来,大红的毡毯,从城外一直延伸到城里,仿佛没有尽头,张扬出一片祥和的喜气。
郡主身边自有掌礼的嬷嬷,抬手示意,车子缓缓进了城门,两边有严阵以待的兵甲,把道路两侧夹道欢呼的百姓隔离开来,可是热qíng的云州百姓,仍旧把手里的鲜花纷纷仍到前面来,落到大红的毡毯上,仿佛一条鲜花铺就的路,玉兰抬头望了望前面骑在高头大马上缓缓前行的男子,心里忽然安定了下来。
翠翘有几分好奇的道:
『郡主,你看这云州果然风俗不同,除了男子,年轻女子也都上街来瞧热闹,看打扮,不像贫寒人家的女儿』
翠翘是祖父身边的大丫头,赐婚旨意一下,就给了自己使唤,为的是远嫁云州,身边也好有个得用之人,这翠翘生的模样好,xing子稳重,心眼也多,每每做事说话总是滴水不漏,倒是连那些宫里的嬷嬷都要给些体面。
除了翠翘,皇上另外赐了十六名宫女陪嫁,个个容貌艳丽身段窈窕,做什么用的,即使玉兰不解世事也清楚,原先倒也不怎么在意,可现在想起来,竟有些淡淡的堵心。
忽听翠翘又道:
『桥姑娘都在这里住了一年多,也不知道如今可好』
玉兰手指轻轻摩挲着礼服袖上繁琐华丽的绣边,低声道:
『桥妹妹的xingqíng,到那里能不自在,听兄长说,她来了几月,姑丈的病便大好了,也怪不得那边老太太说她是个有福的,纵是多大的麻烦,到了她那里也自然就否极泰来了,她若不急着回京,正好与我有个伴,也省的我平日里寂寞,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翠翘哧一声笑道:
『大礼后,郡主自有王爷陪伴,怎会寂寞』
玉兰听了,脸一阵大红,眸光丝丝眸光荧荧烁烁,竟说不出的动人。
正说着,前面回说到了郡主府,翠翘忙和几个丫头给她整理仪容,头冠,礼服,一切俱妥当了,才和两个嬷嬷扶着玉兰下了车。
镇南王躬身相迎,礼数周到,因未行大礼,何玉兰仍是红纱遮面,五官容貌虽隐在鞘纱之后,但也可以瞧出大致端倪,历琮之微微抬头,只扫了一眼,便低头恭迎她进府。
玉兰心里不禁有些微失望,盛装的容颜她自己对镜看过多次,比之寻常的样子要端丽甚多,可是看镇南王竟然没有丝毫惊艳之色,忽然想起来,既然贵为镇南王,想必府中美女众多,不乏国色天香之流,自己姿色在他眼里也算平常吧,思及此,不禁黯然垂眸。
郡主府早已安排妥当,事事不用费心。距离皇上定的吉日尚有三天,因此一概送亲的使节官员均在管驿中落脚,待行过婚礼后才可回京。
郡主下嫁不过是一桩政治上的婚姻罢了,历琮之自是不会过多关注郡主的容貌如何,反正无论怎样,她都是皇上钦赐给自己的王妃,美丽的女人他从来不缺。
镇南王对送亲的使臣们颇为礼遇,在王府花园设宴款待。初见秦思明的时候,历琮之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谢桥,不得不说,两人极般配,若站在一起,恍如一对金童玉女,且虽年纪不大,说话做事却稳重得体,是个前途不可限量的才俊,比之自己当年也毫不逊色,念头至此,倒不禁低笑,自己与这么个少年比什么,真真可笑。
秦思明此时却失去了平日的敏锐,对镇南王若有若无投she过来的打量目光,毫无所知,只心里暗暗焦急,眼瞅着都到了云州,怎生寻个机会见上一面,也好当面说说话才是。
何子谦如今早已释然,却对秦思明的心思知之甚详,见他焦躁的模样,凑过去调侃道:
『这边散了,我便去姑丈府里探望桥妹妹去,你可有什么话,我可以暂做青鸟代为传达。』
秦思明叹口气道:
『你不是我,可那里知道我的心』
子谦倒是笑了,目光灼灼的盯了他半响道:
『你呀已经占尽了便宜,却还做这般qíng状作甚』
听他这话,秦思明倒是轻声笑了起来,侧首望了望身边开的正好的一丛山茶,一朵朵深浅不一的红色,竟仿佛那年郊外,桥妹妹脸上的红霞一般,晕染醉人。令人忍不住想掬在手中,藏于心间。从此日日瞧夜夜看,总也不会厌烦的。
探玉兰谢桥进王府
谢桥见到秦思明的时候,已是郡主大婚后,秦思明要回京的前一日了。在云州城南的漫思茶楼,谢桥沿着木质雕花楼梯,一进到二楼靠窗的雅间里,就看到临窗而立,殷殷望着自己的秦思明。
玄色镶银线云纹的锦袍,腰间佩剑,垂下大红的剑穗子已经半旧,有几分眼熟,和他的玄色衣裳倒是极搭配,俊眉厉目,鬓若刀裁,大概一路送亲而来,难免风chuī日晒辛苦,比去年时略黑了些,却更显出一份独属于男子汉的器宇轩昂来。
明亮如星子的眸子,近乎贪婪的落在自己身上,打量片刻,忽而咧开嘴笑了,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竟是冒出些许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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