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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云州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因谢宜岳通常不会和女儿说这些朝堂上的事qíng,故此,身处内宅中的谢桥,还是从秦思明的信里才知道了这个消息。
秦思明以谢宝树的名义,每半月就会寄一封信来,一如既往,说着自己平常的琐事,末了总会引用一两句诗词,表达他写信时的心qíng或是心底的思念,并不露骨,却每每使得谢桥的心控制不住砰然而动。久了,谢桥发现自己竟开始心心念念盼着他的信,有时候路上耽搁,晚了一两日,便觉寝食难安。
谢桥仿佛渐渐看到了曙光和希望,对未来的婚姻生活,也并不似以前那样消极等待,有时候想,也许秦思明会是不一样的那一个。
接到秦思明书信时,正是正月初八,秦思明半月前的信里说,和惠公主病逝,谢桥还担心了这大半个月,害怕皇上在无计可施的qíng况下,会让如玉下嫁镇南王,不说镇南王这个人如何,如玉和谢宝树已然两qíng相悦,若远嫁云州,岂不是大大的人间悲剧。
还好最终皇上舍不得如玉,可玉兰表姐却成了这桩政治婚姻的牺牲品,以玉兰表姐的天真无心机,如何斗的过腹黑yīn险的镇南王,说不得被嚼的渣滓都不剩了,担心归担心,圣旨既颁下,便无可转圜,毕竟君无戏言。
长长叹了口气,谢桥抬手推开侧面的窗子,虽是大正月里,云州这里却下起了沥沥细雨,令人有恍如置身暮chūn之感,雨滴落在碧瓦上,沿着回廊外的檐角滴落下来,打在院子里的玉兰花树上,泛起一片晶莹的水光。
被雨水洗过的玉兰花,显得越发清新秀丽,别具风qíng。巧月捧了热茶进来,放在长榻上的小几上,伸手把窗子掩上道:
『虽说这云州暖和,毕竟是大正月里头,姑娘还是当心些吧,着了寒勾起旧疾可怎么好』
说着伸手收拾几上的信纸,一一折好,收到一边的乌木匣子里锁上,放起来。谢桥吃了几口茶道:
『巧月,玉兰表姐要嫁来云州了,你可听说了』
巧月点点头道:
『刚头才听见林伯他们说,要说这真是各人的命,想来舅太太的病更难好了』
巧兰掀开帘子进来,手里拿着花样子伸到谢桥眼前道:
『鞋帮上绣这个福寿三朵的花样可好,想来老太太也喜欢』
谢桥就着她的手,端详端详,点点头道:
『花样什么的倒好,只底子要软,老太太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舒服头等要紧,人上了年纪,脚便最受不得委屈的』
巧兰哧一声笑道:
『老太太可是真没白疼姑娘,隔得这样远,事事还想的如此周全,可见姑娘的孝心了』
索xing也不出去了,搬了个杌凳坐在谢桥下首,边做手里的活计,便接着刚才巧月的话道:
『我倒觉得表姑娘这样也好,镇南王咱们在郊外别院是瞧见过的,虽说是个鳏夫,可真不差,身份也尊贵,认真说起来,不是和惠公主去了,表姑娘还攀不上这样的亲事呢,若是将来夫妻和睦,不也是门天上掉下来的好亲事吗』
巧月拍拍她的头道:
『你如今越发傻气,这千里之遥的地方,便是镇南王再好,也难说是什么好亲事。老爷仍在云州任职,多少还有个照应,将来老爷调回京,表姑娘身边可是连个能商量主意的人都没了,若是有什么事,可找谁说去』
谢桥听了,心里不以为然,那个镇南王什么人,哪里容的他人指手画脚的,不然爹爹这个云州知府,何至于当的这样谨小慎微的。忽想起秦思明信里说,皇上点了他和子谦表哥送嫁云州,云州风气开放,没京城那些礼教规矩,到时候相聚见面,想来也不难,不知道如今他是不是变了模样。
想起去年十里亭外的少年,如夜空星子一般明亮的眸子望着自己,从怀中捧出冒着热气的炒栗子,当时谢桥竟恍惚有种错觉,仿佛他手里捧着的不是栗子,而是他的心。
那时的qíng景,如今想来依然历历在目分外清晰,想到此,不禁垂首一笑道:
『巧月,把纸笔拿过来,我要给大哥哥回信』
巧兰听了,扑哧一声笑道:
『姑娘哪里是给大爷回信,估计这信啊!最终会自己长了翅膀,飞到安平王府二爷的手里也未可知』
谢桥脸一红,白了她一眼,巧月抿嘴一笑,点了点巧兰的额头:
『就你明白,快去厨房瞧瞧姑娘吩咐做的工鱼羹可好了,若是好了,赶紧遣人给老爷送过去,火候长了便不鲜了』
巧兰嘟嘟嘴道:
『自从姐姐跟了姑娘,我就成了使唤的小丫头了』
谢桥巧月倒是都笑了,张妈妈在外间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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