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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安好』
张妈妈知道这便是自己要来服侍的主子了。何氏夫人给老太太请了安,又和边上的大太太二太太见了礼,才拉着谢桥上看下看了一圈道:
『瞧着仿似比上回见瘦了些,想来是担忧你父亲了,不用你小孩子家费这些心,你父亲那里自有人照管周到的,宽些心才好』
老太太笑着让座,拉着谢桥仍靠坐在自己身边道:
『我也是这样劝,只她是个孝顺的孩子,嘴上不说,心里头实念着她老子,前些日子她爹走之前,忙着和房里头的丫头给她爹做了两双水牛皮底子的靴子,说云州那边山路多,寻常的鞋,恐穿不了几日底子就磨烂了,jiāo给底下的丫头做又不放心,非得自己眼巴巴盯着,熬了几天夜,眼睛都熬的红了,我瞧着心疼的不行,把巧月借给她使唤了几日,等着送了她爹走了,才好生歇了一阵。这丫头是不好养活的,养了这一年的ròu,几天就下去了,不过瞧着气色还好,我才放了心』
何氏道:
『可是她的造化,有老太太这样疼着』
老太太拉过谢桥的手摩挲了两下:
『我这三丫头是个好孩子,这些个孙女里头,独独她投了我的缘』
何氏笑道:
『老太太偏疼小儿子便爱屋及乌也是有的』
屋里的人听了都是一阵笑,何氏指了指身后站着的张妈妈道:
『这便是我给老太太提的那个人,您瞧瞧中意吗,琴艺好,xingqíng也温和,针线活计也是个拔尖的,虽不是正经教琴的师傅,也过的去眼儿』
张妈妈急忙上来请安,老太太仔细打量她几眼点点头道:
『瞧着倒是个稳妥的,琴艺好不好的我也不挑,只一样,这xing子不能是个爱较真着急的,我先于你说好了,三丫头凡事都好,只这琴艺上不开窍的很,学了这都近一年,也没什么大进益,我倒也不指望着她能学的多jīng到,只是女孩儿家平日里在闺中,总有些消遣才是,不然总看书恐伤了眼睛,你就陪着她玩吧,她学不会也不怨你』
一边的几人都有些好笑,谢桥偷偷吐吐舌头,张妈妈有些楞,虽然听太太说过,这位小姐在家里极受宠爱,可是听今儿老太太这话,那里是受宠这样简单,竟是极放纵宽松的,遂心里有些敲鼓,有这样的祖母宠着,这位小姐难不成是个刁蛮的xing子。
抬头略略扫了一眼谢桥,见她睁着一双明眸,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里面澄澈清明,gān净非常,遂松了口气,忙应了声是。
老太太挥挥手吩咐:
『巧兰,带着你家姑娘的新师傅回你们院里安置,以后我这双老耳朵可又有的烦了』
谢桥不依的嘟嘟嘴,巧兰巧月都掩着嘴轻笑,巧兰让小丫头接了张妈妈的包袱客气道:
『妈妈跟我来吧』
张妈妈福了福,跟着巧兰退了出去,沿着回廊过了个小门,便进了抱月轩,巧兰一边走一边说:
『妈妈尽管放心,我们家姑娘是个xing子绝好的,平常的事qíng也少,只喜欢在房里头读书写字,偶尔做做针线,您教琴的时候不很长,不拘固定的时辰,只姑娘想学了,您教一会儿解闷便了,我们这院里头都是老太太那边拨过来的人,都极好相处,只一点,我们家姑娘最恨那私下里说是非嚼舌根子的,总说多少事qíng,都是从这口舌之祸中起得头,因此这上面妈妈要忌讳些才好,便是日子长了,有外头的婆子和您胡说,你只装没听见就是了』
张妈妈一怔,心里说:别瞧着那姑娘年纪小,能有这样的见识,却也足看出其内里的xingqíng了。
赠寿礼提前送别离
张妈妈安置在了何妈妈的屋子里头,何妈妈晚间,多数仍是回前面自己家去的,所以这间屋子平日里空着的时候多。
房子大,收拾的也清雅,张妈妈倒是分外喜欢,况且与何妈妈说话间,也知道这何妈妈也非那平常的婆子,乃是个识文断字,有些见识的,倒处得异常和睦。何妈妈可怜她的遭遇,也喜欢她xingqíng温和,便也颇为照顾她。
既得了老太太的话儿,张妈妈便也没把教琴当成个正经差事,只是姑娘来了兴致的时候,在一旁指点几下,姑娘烦了便丢开。
谢桥喜欢这种教学方式,轻松随意,学了一阵子倒真有些开窍了,最起码弹出的曲子,外行人听了也能是那么回事。老太太很是高兴,满口的说原来那个姓万的先生是个虚有其表的,那里是我这三丫头的错,赏了不少东西给这个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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