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页(2 / 2)
有老太爷在,虽不可能有宠妾灭妻的事qíng。但若是将来这个庶出的也出息了,不也是一件十万分堵心的事qíng吗,势必要未雨绸缪为上。
她这里正乱七八糟的琢磨着,外面小丫头的声音传了进来:
『请老爷安』
刘氏暗暗咬了咬牙,却也装作不知道的样儿,打叠起jīng神来等着。何云清进来打量了她的脸色道:
『倒是比一早瞧着好了些』
玳瑁扶着刘氏靠坐起来,刘氏虚弱的道:
『如今这样的日子,偏我的身子不争气,倒是偏劳咱们姑奶奶了』
何云清摆摆手道:
『这有什么,算起来,都是一家子里的人,互相帮扶也是该的。你莫要心思重,索xing都丢开手去,说不得明儿就好了大半了』
说到这里,何云清也暗暗掂量了掂量,才开口道:
『我瞧着东边的明月斋一直空着,不若让张氏搬进去养身子吧,如今她有了喜,东跨院里地方小人多,难免噪杂了些』
刘氏却勉qiáng撑着露出一个欢喜的笑容道:
『我这病着,竟也不知有了这么件大喜事。何用和我商量,张妹妹这可是给爷立了大功,搬去独个的院子养着,也是该的。王妈妈,你去帮着张妹妹好好收拾收拾,一应份例都填上一成,叫她好生养着,待我好了,自去找她说话儿』
王妈妈应了,刚要去,何云清拦道:
『你如今还在病中,就不要如此费心了,本来是该让她过来给你磕头的,太医却说胎气不稳,要静心卧chuáng休养,于是我就做主拦了,等孩子稳了,再让她过来吧。至于王妈妈就不用了,她是你身边得力的人,如今正忙乱着,恐离不开。我让邢妈妈过去帮着照料张氏,你就安心吧。』
刘氏听了,那脸色都有点灰白的难看,勉qiáng笑了笑道:
『邢妈妈倒是个底细人,那就好,那就好......』
何云清前脚走了,刘氏心里开始敲鼓,暗暗疑心,莫不是年前那挺事,被他听见了些影儿,如今却在这里防着自己呢。
那邢妈妈却是老爷的奶妈子,身子骨健朗不说,眼神也是利的。且体面大,就是自己见了,也要客客气气的,想从她手下捣鬼,那是万万行不通的。刘氏越想心里越凉,刚刚鼓起来的心气,这么会子就哧溜一下泄了。
百花献寿巧引蝶来
欢笑一堂喜气浓郁,今日的何府热闹非常。园子东边的戏台上依依呀呀的唱着应景的喜庆小戏,对面两侧的楼阁上轻纱低垂,朦朦胧胧间衣香鬓影。时而听见几声清脆悦耳的莺声燕语传出来,抬头却又瞧不清具体的qíng形,隐约间却更具美感。
何老太爷今天尤其高兴,虽说不是整寿,然丧女之后这却是最高兴的一日了。中间主席的后面立着描金富贵亦寿考的大座屏,多子多孙多福多寿,寓意吉祥。侧面堆摆悬挂着几个小辈送上的寿礼。其中外孙女谢桥的那幅百花献寿图,算是今日最出彩的了。谁见了都要问上一问,闻得是个十岁出头的闺中小女儿之作,每每引为稀罕事。
何老太爷首一瞧见也颇为意外,虽说先生也说过桥丫头于绘画一技上颇有天赋,原也不觉得如何,如今瞧了这幅百花献寿图,却也不禁暗暗点头。整个画幅由桃花、牡丹花、玉兰花、百合花、玫瑰花、荷花、桂花、jú花、梅花等近百朵花卉组成一个楷书寿字,气势磅礴、酋劲有力,加之字中百花争艳、色彩绚丽、寓意也好。在一堆金银玉器珊瑚古董之中,丝毫不见逊色。
尤其重要的是这番心意,描摹的如此bī真,可见下了不少功夫,虽细处看,未免也有些粗糙,一个十岁的孩子,却已经相当难的了,只论这番孝心就可嘉。
想到此,何老爷子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再上扬,花白的胡子都跟着一颤一颤的。张敬生一边瞧了,低声和子谦咬耳朵:
『你说怎的桥妹妹就这么多心眼,难为她怎么琢磨出这么个寿礼来,把咱们几个的礼,都比到爪哇国去了,且根本一分银子都没费,却赚的祖父满心欢喜』
子谦白了他一眼道:
『咱们的寿礼虽也难得,却不如桥妹妹心意实在,故此祖父偏爱也是该的』
张敬生呵呵笑道:
『我不过一说罢了,哪里真要吃桥妹妹的醋,就是觉得这丫头总是深藏不漏的,不知什么时候使出一招来就吓咱们一跳』
何子谦略略抬头向楼上笑微微的瞧了过去,低声喃喃的道:
『是啊!敏慧来自天然,玲珑出于心间,实是难得。』
戏台依着园中的花圃而建,如今正是花期,花圃中繁花似锦,引得彩蝶各处飞来翩翩起舞,真是美丽非常。太阳光缓缓移动,斜斜照在悬挂于廊下的画上,不大会儿的功夫,却见几只蝴蝶竟然陆续飞过来,落在谢桥的百花献寿图上,久久流连不去。
下面小丫头见了,不禁齐声惊呼。引得何老爷子与众位来拜寿的官员们一起过去瞧。见几只斑斓彩蝶落在百花图上,煽动着五彩的翅膀,竟好似和画融为了一体,却又动静皆宜,真真稀奇非常,纷纷jiāo口称赞。
他们这一番喧闹,惊动了上面的女眷。姑太太哪里正和谢府里的两位太太说话儿。谢桥坐在一边执着团扇,有一搭无一搭的瞧着前面戏台上的粉墨小戏。唱的正是应景的折子曲目,满chuáng笏。说的是郭子仪七子八婿拜寿的故事。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