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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破奴屈膝跪下:将军,只是用鸽诱鹰,只要she箭及时,鸽子不会有事。即使有什么差池,牺牲两只鸽子却可以扭转我们的劣势。回长安后,末将愿意重金为金兄弟再寻购上好的鸽子。
我恨瞪了赵破奴一眼,一甩袖子,举步就走,急匆匆地去拿我的鸽子笼,再不敢让别人帮忙带,要放在身边,我才能放心。
陈安康在我身旁骑了半天马,看我一点儿都不理会他,赔着笑说:你别生气了,将军不是没同意我们的坏主意吗?
我沉默地看着前方,他又赔笑说了几句,我一句话没有说,他只好尴尬地闭上了嘴。
李诚在哪里?我有些不放心他,待会儿到湖边时,可以让他跟着我吗?我板着脸问。
陈安康忙笑应好,叫兵士过来,吩咐去把李诚找来。
绿糙萋萋,湖面清阔,天光云色尽在其中。风过处,芦苇宛如轻纱,白白渺渺,起起伏伏。间或几只野鸭从芦苇丛中飞出,落入湖中。浅水处还有一群仙鹤,白羽红嘴,轻舞漫嬉。
李诚目不转睛地盯着居延海,低低赞叹:好美啊!原来匈奴人也有美丽的地方。
我声音沉沉地道:湖里还有很多鱼,小时候我和忽地轻叹口气,把没有说完的话吞了回去,只是看着湖面发呆。
当几千只水鸟惊叫着,突然从水上奋力振翅冲向高空时,霍去病第一个钩起了弓弦。
我不是没有经历过xing命相搏的人,也有过不少次生死一线间的事qíng,可当我落入一场几万人的战争中,才知道自己以前经历过的都不过是孩子的游戏。
人喊马嘶,刀光剑影,湖光山色被一道道划过的寒光撕裂成一片片,支离破碎地重叠在一起。殷红的鲜血溅起,宛若鲜花怒放,花开却只一瞬,迅速凋零落下,恰像消逝的生命。一朵朵殷红的生命之花,缤纷不绝,凄迷艳丽地dàng漾在碎裂的寒光中。
我看不清前面究竟发生着什么,只觉满眼都是血红色的残破光影,陈安康摇了我一下,笑着说:我第一次上战场吓得差点儿尿裤子,我看你比我qiáng,只是脸煞白。
我知道他是想转移我的惊惧,我看着他,却无法挤出一个字。
李诚呢?我惊叫道。
陈安康四处打量了一圈,无奈地说:这小子只怕跟着前锋冲进匈奴人的队伍中了。
我恼恨地差点儿给自己一耳光,一夹马就要走,陈安康死死拽住缰绳:你不能到前方去,这是将军的命令,而且你现在去也于事无补,你根本不可能找到李诚,你没有和大军cao练过,不懂配合,只会给周围士兵添乱,还是好好待在这里等战争结束。
我紧紧握着缰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的激战。陈安康轻声说:一上战场生死由天,昨日一起饮酒的伙伴,第二日就倒在你面前也是常事。
我的心立即绷成了一条线,身子一动不敢动,平着声音问:那将军可可一定安全?
陈安康沉默了一瞬道:战场上没有一定的安全,不过将军从小就在军营中练习攻打匈奴,又是卫大将军言传身教,经验丰富,不会有事。
匈奴的血,汉人的血,我分不清我的心究竟为什么在颤,神qíng木然地抬头看向蓝天,幸亏蓝天和白云依旧。
匈奴兵败而走,居延海恢复了宁静,芦苇依旧曼妙地在风中起舞,可弥漫的血腥气和一地的尸身却让仙鹤野鸭再不敢回来,反倒秃鹫渐渐聚集在天上,一圈圈盘旋着,盯着满地美食。
我举目四望,霍去病策马急速奔来:还好吗?
我qiáng笑着点点头,目光依旧在人群中搜索着。陈安康笑指着右前方说:那不是李诚吗?
李诚拖着刀,隔着老远向我挥手,我心中一松,也向他招了招手。李诚面上虽有血有泪,神qíng却很激昂,冲我大叫着:我为爹娘姐姐报仇了,我报仇了,我打跑了匈奴
一个躺在地上的匈奴士兵突然qiáng撑起身子,向李诚扔出一把匕首。
小心!我惊叫着飞奔而去,一面抛出白绢金珠想击落匕首,可是距离太远,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匕首飞进李诚胸口。一支箭从我身后飞出,将那个半死的匈奴士兵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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