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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匈奴汉风扬
汉风扬
大喊大叫中,我心中的悲伤愁苦似乎随着喊叫从心中发泄出少许,我也第一次约略明白了几分少年男儿的豪qíng壮志、激昂热血。
第二日早上,我呻吟着醒来。红姑端着一碗醒酒汤,嘀咕道:往日不喜饮酒的人,一喝却喝成这个样子。
我捧着自己的脑袋,还是觉得重如千斤。红姑摇摇头,拿勺子一勺一勺地喂我喝,我喝了几口后问:我是怎么回来的?
红姑嘴边带着一丝古怪的笑,娇媚地睨着我:醉得和摊烂泥一样,能怎么回来?霍少送到门口,我想叫人背你回屋,霍少却直接抱着你进了屋子。
我啊了一声,头越发重起来。红姑满脸幸灾乐祸:还有更让你头疼的呢!
我无力地呻吟着:什么?
红姑道:霍少要走,你却死死抓住人家袖子不让走,嚷嚷着让他说清楚,你说得颠三倒四,我也没怎么听懂,反正大概意思好像是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你可不可以对我坏一些?你对我坏一些,也许我就可以不那么难过。弄得霍少坐在榻边一直陪着你,哄着你,直等你睡着才离去。
我惨叫一声,直挺挺地跌回榻上,我究竟还胡说八道了多少?
渐渐想起自己的荒唐之态,一幕幕从心中似清晰似模糊地掠过。我哀哀苦叹,真正醉酒乱xing,以后再不可血一热就意气用事。
我伸着裹着白罗的左手道:我记得这是你替我包的。
红姑点头道:是我包的,不过霍少在一旁看着,还督促着我把你的指甲全剪了,寒着脸嘀咕了句省得她不掐别人就掐自己。可怜我花在你指甲上的一番心血,但看到霍少的脸色,却不敢有丝毫废话。我忙举起另外一只手,果然指甲都变得秃秃的。我哀叹着把手覆在脸上,昨夜的qíng景浮现在眼前
怎么没人唱歌了?我趴在马车窗上大口吸着冷风。
霍去病把我拽进马车,一脸无奈:怎么酒量这么差?酒品也这么差?
我笑着挣开他的手,朝着车窗外高声大唱:铁弓冷,血犹热,奋勇杀敌保家乡好男儿,莫退让,马踏匈奴汉风扬
他又把我揪回了马车:刚喝完酒,再chuī冷风,明天头疼不要埋怨我。
我要推开他,他忙拽住我的手,恰好碰到先前的伤口,我龇牙咧嘴地吸气,他握着我的手细看:这是怎么了?难道又和人袖子里面打架了?
我嘻嘻笑着说:是我自己掐的。
他轻声问:疼吗?
我摇摇头,指着自己的心口,瘪着嘴,似哭似笑地说:这里好痛。
他面容沉静,不发一言,眼中却带了一分痛楚,定定地凝视着我,看得已经醉得稀里糊涂的我也难受起来,竟然不敢再看他,匆匆移开视线。
红姑笑得和偷了油的老鼠一样,揪着我的衣服,把我拽起来: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喝完醒酒汤,吃些小米粥,再让婢女服侍着你泡个热水澡,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小谦和小淘现在喜欢上吃jī蛋huáng。小谦还好,虽然想吃,也只是在我喂食的时候咕咕叫几声;小淘就很是泼皮,我走到哪里,它跟到哪里,在我裙边绕来绕去,和我大玩步步惊心的游戏。我在踩死它还是胖死它之间犹豫之后,决定让它慢xing自杀。这个决定害得我也天天陪着它们吃jī蛋:它们吃蛋huáng,我吃蛋白。
我时不时就会看着小谦和小淘发呆,我尽力想忘记九爷的话,那句曲子倒是不错,可你chuī得不好每从心头掠过一遍,心就如被利刃划过般地疼。我们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任何联系,有时候我会想,难道我们从此后就再无关系了?
夜色低垂时,我倚在窗口看点点星光,小谦和小淘在黑夜中刺眼的白时刻提醒着我,今晚的夜色和以前是不同的。我暗自问自己,我是否做错了?我也许根本不应该chuī那首曲子,否则我们之间至少还有夜晚的白鸽传信。我太贪心,想要更多,可我无法不贪心。
清晨刚从水缸中汲了水,一转身却无意中扫到窗下去年秋天开的一小片花圃中的几点嫩绿。我一惊下大喜,喜未上眉头,心里又有几丝哀伤。
走到花圃旁蹲下细看,这些鸳鸯藤似乎是一夜间就冒了出来,细小的叶瓣还贴着地面,看着纤弱娇嫩,可它们是穿破了厚重的泥土才见到阳光。从去年秋天,它们就在黑暗的泥土里挣扎,从秋天到冬天,从冬天到chūn天,一百多个日日夜夜,不知道头顶究竟多厚的泥土,它们是否怀疑过自己真的能见到阳光吗?
我轻轻碰了下它们的叶子,心qíng忽地振奋起来,催心砚去找花匠帮我扎一个竹篾筐子,罩在鸳鸯藤的嫩芽上,好挡住小谦和小淘。它们还太弱小,禁不得小淘的摧残。
晚上,我在石府围墙外徘徊良久,却始终不敢跃上墙头。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有勇气的人,现在才明白人对真正在乎和看重的事,只有患得患失,勇气似乎离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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