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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退到墙壁,刘询只能向侧面避让,却忘了身侧就是许平君睡的榻,脚下一步踏错,身子失衡,云歌立即逮住机会,剑锋突然爆开千万朵剑花,每一朵花都在快速飞向刘询咽喉。刘询的瞳孔骤然收缩,在旋转着的冷冽花朵中,眼前好似闪电般闪过和云歌相识的一幕幕,怎么都不能相信他竟会死在她手上。

突然,一只手横空而出,在最后一刻,抓住了剑刃,所有光芒刺眼的花朵一刹那消失。剑锋紧贴着刘询的脖子被停住,刘询没受伤,那只手却被剑刃刺伤,鲜血落在了刘询雪白的单衣上。

屋外的宦官听到动静,试探着叫了几声皇上,刘询都没答应。他们冲了进来,看到眼前剑拔弩张、生死一线的一幕,骇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孟珏手握着剑刃,对刘询平静地说:皇上还是先让他们退下,有些话,皇上绝不想让任何人听到。

刘询因为被剑锋抵着脖子上的动脉,不敢低头,只能昂着头下令:你们都退下。

宦官不敢不退后,可又不敢扔下皇上不管,只得一步步退到了殿外,远远地围住大殿。越来越多的侍卫闻讯赶来,将椒房殿团团围住。

孟珏对云歌说:你若杀了她,今日就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云歌一手握着剑不放,一手蓄力,盘算着如何开孟珏:我也没想活着离开。

刘询想看到云歌的神色,他怎么都想象不出来云歌想杀他的眼神,他总觉得用剑抵着他脖子的人是另外一个人,可头低不下来,只能嘶哑着声音问:云歌,你怎么知道的一切?

孟珏微哼了声:你以为做得天衣无fèng,却根本连刘弗陵都没瞒过。

刘询和云歌的身子都是猛地一颤,抵在刘询脖子上的剑锋往里刺了下,刘询的脖子和孟珏的手同时开始滴血。

刘询不敢再动:不可能!绝不可能!他若知道我怎么可能还活着?他怎么可能还让我活着?

云歌眼睛中有不能相信的震惊和悲伤,也喃喃说:不,不会,他不会

你一点不顾许平君和云歌与你的qíng谊,还将我的一番苦心毁于一旦,我当然不会替你隐瞒,所以发现是你后,立即就告诉了刘弗陵,本以为他会将你处死、传位给刘贺,不想他竟然竟然什么都没做,不但什么都没做,反而依然决定把皇位传给你。

你胡说!不会!他不会!陵哥哥不会云歌摇着头叫,剑锋不停地颤动,好似随时都会刺入刘询的咽喉。

孟珏用力压住剑锋,厉声说:云歌!他是你的陵哥哥,可他更是天下万民的皇帝,他为了你和他,是应该杀死刘询,可他为了天下万民不能杀了他!他的死当时已是既定,若再杀了刘询,那么得利的只能是霍光,刘贺重义心软,不见得是霍光的对手,一着不慎,天下就会动dàng不安。他不杀刘询,负了你,更负了他自己,可他若杀了刘询,也许负的就是天下苍生!

云歌嚷:我不听你说,我只知道他害死了陵哥哥!说着就不管不顾地用力向前刺去,孟珏的手一阵钻心的疼痛,他压不住云歌的剑势,又不能伤云歌,急怒中,猛地弹了把剑,将剑锋撞歪,然后放开了手:好!你想杀就杀吧!反正你早就不想活了!汉朝现在正和羌人打仗,你杀了他,最多也不过就是个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大不了就是多几万人、几十万人陪你一块儿死,不得安宁的是刘弗陵,我又不会为这些流民难受,这些事qíng与我何于?说着一甩袖,竟坐到了一旁,拿出一方绢帕,低着头开始给自己包扎伤口,看都不再看云歌一眼。

云歌想刺,却刺不出去,这一剑刺下去,刺碎的是陵哥哥多年的苦心,刺出的是无数家破人亡;想退,却恨意满胸。眼前的人,让她和陵哥哥天人永隔,让她的孩子连一声啼哭都没有发出。

她握剑的手簌簌直颤。

刘询的身子已经紧贴到了墙根上,云歌的剑不停地抖,他脖子上的血珠子就不停地渗出,雪白的单衣已是血红一片。

突然,橙儿牵着刘奭出现在门口。刘奭惊恐地睁着眼睛,忍不住地大声叫:爹!姑姑?你你

咣当一声,云歌的剑掉在了地上。

刘奭向云歌跑来,又有些害怕地站住:姑姑,你为什么

云歌蹲下,把他揽进了怀里:以后不许再叫我姑姑。

那叫什么?

姨母,我是你的姨母,不是姑姑。

嗯,姨母!

姨母以后再不会进宫来看你了,你要一个人好好的,不要忘记你娘,你要做一个好人,不要让你娘在地下伤心。

刘奭哭起来,抱住云歌的脖子:姨母,不要离开虎儿。

云歌的眼泪滴在他的脖子上:你只要记住,只要你好好的,姨母会一直看着你的,你娘也会一直看着你的。

云歌狠着心推开刘夷,向殿外行去。

一天之内,接连变故,刘奭对这些事qíng隐隐约约之间似懂非懂,此时再也忍不住,抹着眼泪大哭起来。橙儿上前,替他擦去眼泪,小声哄他:太子殿下已经是个大人了,要坚qiáng!

云歌泪眼朦胧中回头看了他一眼:不要哭,你以后是皇上,老天会用整个天下补偿你所失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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