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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歌很奇怪:为什么?他们不是故人吗?而且应该jiāoqíng十分深厚,要不然你也不会想利用她猛地吞下已到嘴边的话,撇过了头。
孟珏的语声很是苦涩:正因为他们jiāoqíng十分深厚,义父才不想你娘知道他早已过世多年,他怕你娘会伤心。
云歌已经历过生离死别,听到那句他怕你娘会伤心,眼泪都差点下来。原来是这样的,师父他竟qíng深至此!
义父临终前特意叮嘱过三个伯伯和你二哥,你二哥因为义父离世,伤心难耐,当着你爹娘的面还要谈笑正常、尽力隐瞒,可你娘和你爹岂是好糊弄的人?所以,他一半是xing喜丘山,一半却是为了义父,索xing避家千里,你爹和你娘这些年来四处游走,应该也只是想再见义父一面。
云歌听得又是惊又是伤,喃喃说:只怕我二哥已经在我爹面前露馅了,我爹应该早已猜到了,他虽然陪着我娘四处乱走,但雪一崩,他就借机住在了里面,因为他早知道,即使寻遍天涯海角,都找不到了!
孟珏轻轻地叹了口气:上次我去你家提亲,你娘问起义父,我就胡乱说了几个地点,反正我是尽力往远里说,你娘还纳闷地问我:你义父去那些地方做什么?你爹却只是坐在一旁静听,原来他早已知道。
两人琢磨着一知半解的旧事,相对欷献。
这一刻,他们之间所有的隔阂都似消失。因为纠缠不清的缘分,彼此间有着别人难及的了解和亲切。
云歌小声说:难怪我爹和我娘对我不闻不问的,他们是太相信师父了。
孟珏很尴尬,也小声地说:本来你爹让你三哥盯着点儿你,可我说我去追你,你娘和你爹立即就同意了,拜托我照顾你。想来他们虽然不愿勉qiáng你,可心里一定很盼望婚事能成。
云歌低着头,默默地坐着,孟珏也是默默地坐着。
烛火跳跃,轻微的毕剥声清晰可闻。两人的影子在烛光下jiāo映在一起,孟珏忽然希望这一刻能天长地久。
云歌却猛地站了起来,低着头说:我回去了,明天等你下朝后,我来找你。
孟珏也赶忙站起:我送你回去。
不用!
孟珏却未理会她的拒绝,灯笼都顾不上打,就跟在她身后出了屋子。一路行去,虽然云歌再未和他说话,可也未命他回去,两人就着月色,并肩行在曲径幽道上。孟珏只觉得心静若水,说不出的宁和安稳,好似红尘纷扰都离他万丈远,只有皓月清风入怀,平日里需要借助琴棋书画苦觅的平静竞如此容易地就得到了,不禁盼着路能更长一些。
到了竹轩,孟珏自动止步,云歌也未说什么告别的话就进去了,行了几步,突然转身说:时间或长或短,汉朝应该会有一次大举用兵的战事,到时候,你能站在霍光一边吗?我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他说的一句话:太平若为将军定,红颜何须苦边疆?你们这些堂堂七尺男儿整日间斗来斗去,可想过汉朝西北疆域十几年的太平是靠着两个女子的青chūn在苦苦维持?还有那些红颜离家园,却白骨埋异乡的和亲女子。你们一个个的计策除了争权夺利,就不能用来定国安邦吗?想想她们,你们就不会有些许不安吗?
孟珏未料到她是这样的要求,肃然生敬,很认真地应诺:你放心,大事上我绝不会乱来。
云歌第一次露了丁点儿笑意,轻抿着唇角说了声多谢,转身而去。
孟珏回道:这本是七尺男儿该做的事qíng,何用你来谢我?
云歌脚步一顿,虽未回头,眉间却有一股柔和。
正式拜师后,云歌开始了真正的学医生涯。每日里风雨不误、yīn晴不迟地去找孟珏。
云歌心思聪慧、认真刻苦,孟珏则倾囊相授、细心点拨,所以云歌的医术一日千里。让孟珏都暗自惊讶,想着义父若还活着,能亲自教云歌医术,恐怕云歌才是义父最佳的衣钵传人。
云歌刚开始还有不少担心和戒备,可发现孟珏教课就是教课,绝不谈其他,担心和戒备也就慢慢少了。
云歌疏忽犯错的时候,孟珏训斥起来一点不客气,丝毫不留qíng面。她自小到大,爹疼娘宠哥哥让,从没被人那么训过,怒火上头时,也出言反驳,可孟珏言辞犀利、字字直刺要害,偏偏语气还十分清淡,越发显得她无理取闹。
她词穷言尽,又羞又恼,只能对着他嚷:师父若在,才不会这么说我!是你自己教得太差了!
孟珏冷笑一声,拂袖就走,一副你嫌我教得差,我还就不教了的样子。云歌嚷归嚷,其实心里很清楚,的确是自己做错了。医术不同于其他,其他事qíng可以犯错,一道菜做失败了,大不了倒掉重做,可用药用错,却会害人xing命。所以过一会儿后,等怒火消了,她会低着头,再去问他,他倒仍是那清清淡淡的语气,也不提两人吵架的事qíng,只就云歌的问题细细道来,再着重讲解她做错的地方。一学一教的El日相处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渐渐缓和。虽还不至于谈笑正常,但至少在不提起往事的时候,两人可以如普通朋友一般相处。
第15章破茧成蝶
自发生偷盗令牌的事件后,刘询就再不踏足椒房殿,许平君也尽量避免见他,所以两人虽然都身处未央宫中,却常常月余不谋一面。
一日,云歌进宫去见许平君,看她整日闷在椒房殿内,遂主动提出要出去走走。两姐妹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淋池畔,荷花才长出叶子不久,一个个碧绿的小圆盘袅袅地浮于水面。两人对着水天碧波,都是心绪万千,沉默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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