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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缕笛音随着清风传来,云歌和许平君循着乐声,眺望向远处。只看碧波尽处,柳烟如雾,一叶小舟徐徐dàng出,一个红衣女子正坐在船头,握笛而奏。
云歌和许平君都是呼吸蓦地一滞,心跳加速。
小舟渐渐近了,舟上的女子回头间看到许平君,急急站起来,想要行礼问安:皇后娘娘!
云歌和许平君看清楚是张良人,长长地吐了口气,眼角莫名地就有了泪意。
许平君高声说:人在舟上不用行礼了。
撑船的宦官将船靠了岸,小心地扶张良人下船。许平君这才发现张良人隆起的腹部。她告诉自己不在乎,可毕竟不是不相关的人,心还是猛地痛了下。
张良人上岸后,立即来向许平君行礼,许平君qiáng笑着说:不用行礼了,你身子不方便,多休息吧!说完,不等张良人说话,就拉着云歌离开。
云歌默默地不说话,回头看了一眼张良人惊疑不定的神qíng,只能叹气,姐姐还是没掌握宫廷生存的法则。
许平君走着走着,脚下一个踉跄,人向地上跌去,云歌忙反手扶住她,许平君倚着云歌的手臂,弯着身子gān呕。云歌生疑,手搭在她的腕上:姐姐,你月事多久没来了?
许平君直起了身子,惊慌地说:不可能,我和皇上已很久没见过面了。
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了!姐姐,你可真是个糊涂人!当年虎儿刚怀上,你就知道了,如今却直到现在都还不相信。
许平君脸色渐渐发白,云歌微笑着抱住了她:姐姐,这是好事,应该高兴。
许平君想起和刘询的最后一次房事,正是她雪夜跪昭阳殿的那夜。她身子轻轻地颤着:孩子该带着父母的爱出生,不该是凝聚着父母彼此的猜忌和怨恨,那是不被神灵护佑的。
云歌只能轻声安慰她:能护佑他的人是姐姐,不是神灵,只要姐姐日后疼他,他就是幸福的。
许平君的惊慌渐渐消失,想着恐怕此生这就是她的最后一个孩子了,神灵若不是眷顾她,怎么会赐她孩子?心中涌起了喜悦,微笑着说:虎儿也该有个弟弟、妹妹做伴。
云歌笑着点头:姐姐最近太伤神了,身体可大不如怀虎儿的时候,回头让孟珏帮你开几服药吧!那些乱七八糟的事qíng,姐姐就不要理会了,安心养胎才是正经事qíng。
两人一面笑说着话,一面向椒房殿行去。
日夜jiāo替、光yīn流转,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夏季。
如云歌所料,霍光果然倾力筹划,准备集结大军,挥师西北,讨伐羌族,顺带暗中清除乌孙的保守势力,立解忧公主的儿子为乌孙王,将匈奴、羌族的势力赶出西域,使西域诸国放弃两边都靠的想法,完全向汉朝称臣。
刘询在此事上表现得漠不关心,再加上朝中儒生都厌战事,觉得现在的境况很好,所以朝堂内一片反战声。
霍氏门生虽然众多,可碰到漠不关心的皇帝和言辞锋利、动辄搬出民生安康一通大道理的儒生,霍光的主张实施也困难。毕竟一场战争牵涉巨大,从征兵到粮糙,从武器到马匹,即使以霍光的滔天权势都困难重重。
主战派与主和派相持不下时,行走丝绸之路的富贾巨商们联名上疏,向皇上陈述他们在丝绸之路的所见所闻,论述西域门户对中原地区的重要xing:西域是汉朝通向整个世界的门户,如果西域被堵,汉朝就如同被锁在了院子中,不能了解外面世界的动向,无法与外界进行文化、医术和科技的沟通jiāo流,只会故步自封。他们还慷慨陈词,言道从文帝、景帝到武帝,再从武帝到现在,汉朝商人地位在西域的变化和大汉的国势息息相关。文景时,西域人畏惧匈奴,蔑视汉人,将最好的食物和向导给匈奴,将最差的马匹、骆驼高价卖给汉人,甚至随意抢夺汉人的商品和屠杀商人;武帝时,汉朝商人所过之处,待遇之隆,如若王公,匈奴奔走回避,而现在,虽还不至于沦落到文景时的惨状,但在西域人眼中,他们已只是一群来自一个日渐没落帝国的商人,常有轻慢无礼之举。最后,他们许诺:愿倾绵薄之力,以助国家。无qiáng国则无民尊,而无民之荣耀则无国之兴盛!糙民等谨以贱躯叩首,遥祝一代明君,成百世霸业!
刘询明知这封上疏背后大有文章,可看到最后时,仍悚然动容、心cháo澎湃,直想拔剑长啸,西指胡虏。
儒生们仍在底下哼哼唧唧,说着商人重利,他们如此做,只不过是希望国家为他们开辟一条顺畅、平安的通商之路,方便他们赚钱。
刘询问孟珏:孟太傅如何想?
孟珏笑看着众位指责商人的儒生问道:这些商人是不是大汉的子民?
一个文官嘴快地说:当然是了。
他们的经商所得是否jiāo了赋税?
当然!他们若敢不jiā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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