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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光冷着声吩咐:一定要捉活的。
云歌顾不上想她如果被捉住,后果会是什么。只知道拼命划水,引着侍卫在湖里捉迷藏。
湖面渐窄,由开阔气象变为蜿蜒曲折。溪水一侧是临空的半壁廊,另一侧杏花正开得好,落花点点,秀雅清幽,颇有十里杏花掩茅屋、九曲碧水绕人家的气象。
湖面渐窄的好处是后面的追兵只能从一个方向接近她,云歌的戏水技术很高,虽然此时体力难继,一时他们也难追上;可坏处却是岸上的追兵已经有机可乘。幸亏有霍光的留活口之命,侍卫有了顾忌,只要云歌还在水中,他们还奈何不了云歌。
皇上,不如立即回宫。于安进言。
不想刘弗陵不但未听他的话,反倒随着刺客逃的方向而去。
上官桀已经觉察出事qíng不太对,正困惑地皱着眉头思索。于安还想再说,刘弗陵淡问:上官桀,你觉得是刺客吗?
上官桀谨慎地思考了一瞬,未有口供前,臣不敢下定言。现在看疑点不少,皇上来司马府的事qíng,有几人知道?
于安说:只皇上和奴才,就是随行的太监和侍卫也并不知皇上要来霍大人府邸。
上官桀皱着眉头,如此看来这刺客的目标应该不是皇上,那会是谁呢?眼光轻飘飘地从霍光、桑弘羊面上扫过,又暗盯了眼皇上。
事qíng发生在自己府邸,没有审讯前,霍光一句话不敢说,只沉默地走着。
桑弘羊完全靠人扶着,才能走得动,一面喘着粗气追皇上,一面断断续续地说:如果想要逃跑,就应该往东边逃,那里湖水和外相通,这个方向,如果老臣没有记错,是死路。如果是是刺客,不可能连府中地形都不熟悉就来行刺。
霍光感激地看了眼桑弘羊,桑弘羊chuī了chuī胡子,没有理会霍光。
刘弗陵隔着杏花,看向溪水。阵阵落花下、隐隐灯光间,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水面时起时沉,时左时右,身后一众年轻力壮的侍卫紧追不舍,那个身影却若惊鸿、似游龙,分波而行、驭水而戏,只逗得身后众人láng狈不堪,他却依然逍遥法外。
霍光看着自己府邸侍卫的láng狈样子,面色几分尴尬,长安城极少有水xing这么好的人,都可以和羽林营教习兵士水中厮杀的教头一比高低了。
上官桀面色立变,冷哼一声刚要说话,刘弗陵淡淡说:何必多猜?抓住人后问过就知道了。
众人忙应了声是,都沉默了下来。
溪水越来越窄,头顶已经完全是架空的廊,云歌估计水路尽头要么是一个引水入庭院的小池塘,要么是水在廊下流动成曲折回绕的环状,看来已经无处可逃。
不远处响起丫头说话的声音,似在质问侍卫为何闯入。
云歌正在琢磨该在何处冒险上岸,不知道这处庭院的布局是什么样子,是霍府何人居住,一只手蓦然从长廊上伸下,抓住云歌的胳膊就要拎她上岸。
云歌刚想反手击打那人的头,却已看清来人,立即顺服地就力翻上了长廊。
冷风一chuī,云歌觉得已经冷到麻木的身子居然还有几分知觉,连骨髓都觉出了冷,身子如抽去了骨头,直往地上软去。
孟珏寒着脸抱住了云歌,一旁的侍女立即用帕子擦木板地,拭去云歌上岸留下的水渍,另一个侍女低声说:孟公子,快点随奴婢来。
孟珏俯在云歌耳边问:红衣呢?
云歌牙齿打着颤,从齿fèng里抖出几个字,逃逃了。
有没有人看到大公子?
没
孟珏的神色缓和了几分,你们一个比一个胆大妄为,把司马府当什么?
看到云歌的脸煞白,他叹了口气,不忍心再说什么,只拿了帕子替云歌擦拭。
庭院外传来说话声,成君,开门。
爹爹,女儿酒气有些上头,已经打算歇息了。宴席结束了吗?怎么这么吵?
霍光请示地看向刘弗陵,臣这就命小女出来接驾。
刘弗陵说,朕是私服出宫,不想明日闹得满朝都知,你就当朕不在,一切由你处理。
成君,有贼子闯入府里偷东西,有人看见逃向你这边。把你的侍女都召集起来。霍光犹豫了下,顾及到毕竟是女儿的闺房,遂对儿子霍禹下命:禹儿,你带人去逐个房间搜。
霍成君娇声叫起来:爹爹,不可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qíng?你怎么你怎么可以让那些臭男人在女儿屋子里乱翻?
霍光偏疼成君,面色虽然严肃,声音还是放和缓,成君,听话。你若不喜欢住别人翻过的屋子,爹给你重新盖过。
霍成君似乎很烦恼,重重叹了口气,小青,你跟在哥哥身边,看着那些人,不许他们乱翻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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