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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别忙着定主意,先回去仔细想想,这事定下来,再反复就不好了,若是金志扬哪天知道错了,要诚心悔过,负荆请罪的求着你,你怎么办?若是金家老爷、奶奶,老太爷、老太太过来,诚心诚意的请你、求你,你怎么办?若是无数的人都劝着你们和好,压着你们和好,你又怎么办?这些,你都要想明白了,先有了主意才好。

李小暖看着古云姗,一字一句的说道,古云姗转头看着窗外,呆呆的出了半天神,长长的叹出口气来,转头看着李小暖,伤感的说道:小暖,纳邹氏前,他跟我商量,说他纳邹氏,不为别的,都是为了前程,为了他的前程,也为了孩子们的前程

古云姗嘴角露出苦涩的讥笑,他说,上头虽说有汝南王府照应着,可也不能光靠着上头照应,左右也要打点好才行,自己也要有些同气连枝的同年、同乡相互棒着、推着,众人肯添柴,他才能兴旺发达起来,那邹应年也是台州人,为官多年,隐隐是台州同乡之首,极有威望,若能得他扶助,上头再有汝南王府提携,他这仕途,就能平坦无碍了,你说,我能不答应他?能阻了他的前程?

古云姗自失的笑着,他对着邹氏,qíng真意切,和对着我时一样qíng真意切,小暖,你说,我信他哪一条?他若能为了前程,对着邹氏装得那样qíng真意切,那他对着我,就不是装出来的?你若用前程压他,他什么做不出来?可那都是为了他的前程,小暖,他是为了他的前程。

古云姗伤心万分,李小暖伤感的叹着气,看着古云姗,没有接话,夫妻之间的qíng感,只有她们自己最明白,夫妻之间的事,也要她自己做决断。

古云姗绝望而决绝的摇着头,仿佛自言自语的接着说道:若是哪一天,为了他的前程,要休了我,要杀了我,他一样下得去手,他心里,只有他的前程。你说,我还有什么好回头的?

古云姗闭了闭眼睛,顿了片刻,看着李小暖。斩钉截铁的说道:小暖,咱们一处长大,你知道我的xing子,最能狠得下心来,这些日子,我就是没想明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总觉得是自己不对,是自己犯了妒字

你是个好的,这事,这要是换了我,早就一拍两散了,别说纳妾,就是他碰一下别的女子,我都容不下。

李小暖打断了古云姗的话,慢吞吞的说道,古云姗瞪着李小暖,你?你这样,世子容得下你?!

嗯,成亲前,我让他先写好了析产分居的文书,这才嫁进来的。

李小暖眯着眼睛,抬了抬下巴说道,古云姗愕然看着李小暖,半晌才反应过来,点着李小暖,有些口吃的问道:世子就肯了?就写了这种文书给你?

嗯,他不写,我就不嫁。

李小暖淡然的说道,古云姗眨着眼睛,呆了半晌,眼睛里闪过丝明悟,突然长长的舒了口气,身子松软着往后面靠枕上倒去,到底是你想的明白!

夫妻敌体,夫要妻贞节,夫自己也要贞节不是,闻君有二意,特来相决绝,你听听,这是几百年前的侍句,女子是要贤惠,可这贤惠,也要贤惠的有道理才行!

皑如山上雪,蛟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跤蹀御沟止,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徒徒。

男儿垂意气,何用钱刀为。

古云姗垂着头,慢慢念着这首白头吟,只觉得眼窝酸涩难耐,眼泪止不住又落了下来,忙抬手用帕子拭了眼泪,呆了半晌。才长长叹息着,往日是我想左了,我也不是那样的贤惠人,倒是你和云欢,最知道自己。

李小暖取过榻几上的琉璃碟,掂了块杏脯放到嘴里,将琉璃碟递到了古云姗面前,古云姗伸手掂了块,慢慢咬着,李小暖看着她,认真的说道:大姐姐,那些贤惠的大道理,是要听,可也不能全听,都说君要贤、臣要忠,若真是这样,哪来的咱们元徽朝?这话不好到外头去说,你只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古云姗睁大眼睛,抬手点着李小暖,话没说出来,倒失笑起来,你也太无法无天了些,这样的话也敢说?

就今天跟你说了,可就算不说,理儿还是这个理儿,你说是不是?有些事,不能说,可咱们心里得明白着,不能因为那些没有道理的理儿,委屈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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