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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丞相在书房里来回踱了半刻钟,才转身进了正院,屏退了众丫头婆子,低声jiāo待着夫人宋氏,明天一早,让老二媳妇去趟古家,如今古家该娶的娶,该嫁的嫁,赶紧打点着送李老夫人回乡安葬吧。眼看着天冷了,再晚路上就不好走了。跟婉儿说,多在上里镇住些日子,尽尽孝心再回来。
宋夫人点头答应着,担忧地看着严丞相。严丞相轻轻拍拍老伴的手,温和地安慰着她,没什么事,别担心,总要闹腾几年,皇上今天早上看着气色不好,像是染了风寒。这几天,你约束着家里,好好安生着,外言不入,内言莫出。
宋夫人点头答应着,你放心,家里我看着呢,你也当心些。
嗯。
严丞相站起来,走到窗前,背着手看着黑漆漆的窗外,眉头拧到了一片。这流言,从礼部先出来,信王掌管礼部多年,如今的礼部尚书钱继远又是信王侧妃钱氏之父,礼部,是信王的地儿,从他那里传出来
是谁生出的事?要生谁的事?
严丞相呆站着想出了神,宋夫人取了件斗篷,走过来披到严丞相身上,低声劝道:老爷也别太担忧了,保重身子。
严丞相拉了斗篷,转过身看着宋夫人,点了点头。
程恪急匆匆地进了景王府,直奔内书房进去了。
周景然迎了他进去,屏退了屋里侍候的人。程恪坐到椅子上,连喝了两杯茶,才笑着说道:礼部左侍郎钟翰文的弹劾折子已经递进去了,赶着宫门落钥前递进去的,哼!
程恪冷哼了一声,又倒了杯茶喝了,才接着说道:这是想打咱们个措手不及!程恪恨恨的说道。
周景然摇着折扇,撇了撇嘴说道:二哥就是这样,净在这些小节上头做文章,耍的也是这样的小手段!两个县令那里,准备好了没有?
好了,让洛川连夜过去一趟,折子日子提到昨天,塞到从驿路过来的折子里去,你放心。程恪笑着说道。
周景然点了点头,舒了口气,往后靠到椅子背上,抬手摸着额头,又接着烦恼起来。程恪又喝了杯茶,就站了起来,笑着告辞道: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我就不耽误你dòng房了。
周景然皱着眉头,挥着手示意他坐下,叹了口气说道:我正烦着呢。你别急着回去,陪我说说话。
程恪站着转过身,看着紧锁着眉头的周景然,挑着眉梢嘿嘿笑了起来,你这一晚上,两趟dòng房,我倒不急,不过是替你急。人家一宵千金,你可是两千金。这样的好事,你还烦恼什么?
周景然眉梢一下子竖了起来,点着程恪恨恨地说道:滚!
程恪大笑起来,拱拱手告辞出来,上了马,往王府疾驰而去。
第二天的早朝前,内侍就过来传了上谕,皇上龙体违和,要歇一天。周景然忙递了牌子,要进去看望父亲。不大会儿,内侍出来带着周景然往蕴翠宫方向走去。程恪看着周景然跟着内侍进去了,才转身找到父亲,和他一起出了宫门,去户部办差了。
内侍禀报了,程贵妃放下书,忙摆手示意着。皇上缓缓睁开眼睛,声音平和地吩咐道:我没睡着,让他进来吧。
周景然走到榻前长揖着见了礼。皇上看了他一眼,转眼看着程贵妃吩咐道:你累了一夜了,去歇一会儿去,让小景接着念给我听。
程贵妃笑着答应着,站起身,将手里的书递给周景然,温和地jiāo待道:这一页刚刚念好,你接着念下一页吧。
周景然接过书答应着。程贵妃转身曲了曲膝,屏退了屋里垂手侍立着的宫女、内侍,和皇上告了退,下去歇着去了。
皇上抬起手指点了点吩咐道:你坐。
周景然小心地侧着身子坐到榻沿上。皇上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周景然,慢吞吞地问道:你就那么缺银子用?
周景然满脸的莫名其妙,看着皇上,茫然地回道:也不是特别缺银子用,还过得去。
皇上闷了口气,从身边拣了张折子扔到了周景然身上,你看看,堂堂皇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还把个弱女子推到前头!也不嫌丢人!
第一百八十八章:多事
周景然急忙捡起折子,一目十行的看了,抬起头,眼睛里带着丝愤然,看着皇上申辩道:我和小恪从界碑镇回来,眼看着好好地富庶之地淹成那样,愧疚之余,心如刀绞,晚上小恪赶过来和我说,他回去和世子妃李氏说了界碑镇被淹的事,李氏就想出了去界碑镇预收粮食的主意,米粮五谷,不拘什么,都以今年甲等市价支现银预买,至于预卖什么、卖多少,全凭农户自己来报。
次年jiāo米粮时,若市价高于预购价,则以市价为准补银子或少收粮,若市价低于预购价,则以预购价计,若jiāo来的米粮五谷低于甲等,就以甲等计,若高于甲等,则另补现银给农户,若明年jiāo不足,后年再jiāo也成,父亲说说,这样预收粮食,到底
周景然低头看着折子,说不下去了,皇上眯着眼睛看着周景然,沉默了片刻,沉声问道:这李氏也懂得经营之道?
是,李氏是古家李老夫人娘家侄孙女,从小跟着李老夫人长大,听说十二三岁起,就学着看账本管铺子了。
周景然恭敬的答道,皇上点了点头,嗯,听说李氏嫁妆丰厚,陪了不少铺子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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