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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已经安置好了,说是三天之期。大将军怎么看?
还是昆州府衙内,沈则敬也不废话,直接这样问袁焕。
罢职陈述的圣旨,已经来到西宁道。不管他们对景兴帝有多失望和不解,摆在他们面前的,就是如何应对。
应诏前往?这是个问题。
沈大人怎么看?袁焕沉吟了片刻,也这样问道。
圣旨已到,去还是不去?袁焕这样想道。他还没发现,他有这样的犹豫,本身就已做了选择。
天子有召,应诏前往,是臣子理所当然要做的事qíng,哪里用得着犹豫和考虑?若是在以往,袁焕接到圣旨,必定是遵旨而行。如今,真的是要jiāo出兵权,上京陈述吗?
袁焕不想。他带领岭南卫已经十几年了,对岭南卫感qíng之深,难以述说。如果是正常的兵权jiāo替,袁焕或会退得安然。可是现在他带着岭南卫立下大功,却要被夺职。
这就是袁焕无法接受的。就算有景兴帝的旨意,也不能让他轻易放下岭南卫。这些年,他为岭南卫做了多少努力,朝廷可知道?岭南卫富得流油,不是朝廷的功劳,而是他袁焕的谋划!
他就是知道兵者利器,知道士兵保家卫国,若有战事生,分分钟都会没命,他能为岭南卫士兵做的,就是让他们无后顾之忧。
他爱兵如子,要他不明不白地jiāo出岭南卫,如何能行?
还能怎么看?如今西燕虽退,但是西宁道动乱未平。本官要处理西宁道政事,分身乏术,自不能进京。如果内侍等得,就让他们继续等下去吧。
沈则敬笑笑说道,眼睛微眯,语气却是决然。在骑着碧云骢出现的那一刻,沈则敬就已经想好了,不管京兆来了什么旨意,他都不打算照做。
沈则敬一想到文镇死去的那些府兵,一想到对抗三十万西燕敌军的艰难,一想到第二子沈余宏的身亡,对大永朝廷就有一种深深的失望和怨怼。
抗旨不遵,当真正到来的那一刻,似乎也不那么艰难。
沈则思也在一旁点点头,说道:公祭刚刚过,西宁卫新兵刚入。西宁卫如今也离不得人,本将和彭瑾也不能前往了。
沈则思一点也不担心,兵部来的那些士兵会对沈家怎么样。兵部才派了三百余人护送内侍和圣旨,安西都护府和西宁卫有二十万兵马,他根本无惧。
有了兵力,才能有倚仗。沈家背后有这二十万兵力,才有抗旨不遵的底气。
袁焕也如是,如果他没有十二万岭南卫士兵作后盾,怎么会想那么多?
听了沈则敬和沈则思的话语,袁焕思虑片刻,也这样说道:说得也是,岭南卫已经返回驻扎地,本将也该回岭南卫清点伤亡,发放抚恤金了。
袁焕这么说,十分恰当。只是,他早已经吩咐岭南卫副将军做了这些工作,哪里用他亲自回去?
沈则敬知道这是袁焕找的名目,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沈华善和沈家的兵器司,还在岭南道。若是战事起,必须联合西宁道和岭南道,沈家的损失才能降至最小。如今袁焕所选择的,正和沈则敬期望相同,最好不过了。
在昆州府衙这个议事厅内,沈则敬和袁焕作出了一致的选择,也定下了联合的基调,随后局势的发展,将他们紧紧联系在一起。
袁焕既已作出了选择,便匆匆返回了岭南道,所经行的,还是沈家开辟的那条商路。
袁焕临行之前,是对宣旨内侍这样说的:本将军返回岭南卫jiāo代兵事,届时在岭南道等待诸位。
从西宁道返回京兆,必须经过岭南道,袁焕提前回去,内侍和兵部的官员也不觉得有什么。
袁焕离开西宁道之后,宣旨内侍和兵部官员还是留在西宁道,等待沈则敬和沈则思收拾行什,一起启程。
在内侍和兵部官员的眼中,沈则敬非常忙碌,西宁道官员每天汇报的政事都不断;至于沈则思,内侍只在宣旨那天见到过他,后来就听说他去了西宁卫驻扎地。
至于旨意中也提到的彭瑾,内侍和兵部的官员们,更是见都没见过!
在内侍和兵部官员逗留的两天里,沈家和昆州府衙的接待十分周到,他们倒有些感慨时日过得太快。
沈则远带着这些人,去品尝了均安楼的美食,又去了昆州的山野闲局,最后还带着他们去了昆州最著名的药材和云雾茶。内侍和兵部的官员少不得赞叹几句昆州物华丰盛得天独厚云云。
到了原本应该启程的第三天,沈则敬一脸歉意地说道:真是抱歉,南州似乎有bào动。百姓正为在文镇中死去的亲人鸣冤,本官须立即出发去南州。诸位不若再稍等一两天?
沈则敬说道,南州有动乱,他扔下这一个乱摊子上京,若是西宁道局势有什么变化,那就不美了。
差个一两天,只须到时候快马加鞭,倒也能赶得上的。这两天沈家接待太热qíng了,内侍和兵部的官员不好意思太拂沈家的qíng,便点了点头。
就这样,沈则敬去了南州,出发去京兆的日子就推迟了。随后,桂州、倚邦两地又先后有事,沈则敬还是不能离开昆州。
就连沈则思和彭瑾,都在说要带着西宁卫士兵cao练,还要时不时带兵肃边,忙得很,只让小兵前来向内侍们说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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