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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几年前,龚如熙就在不动声色地敛财了。他是御史台的长官,官员们所求他之事,当然是不少,这些年来,他敛到的钱财也不少了,但是这一次卞之和开出的价格,高到令他怦然心动。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况且还不会死呢,况且他还有三个月就致仕了,怎么会不答应卞之和的提议?
这才是他和卞之和同一阵线的原因。
龚大人胡安的声音打断了龚如熙的回想,令他回过神来,他这才记得,他还在户部的库房里,还站着杨简锐等官员。
而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箱箱已经装好的棉衣。这些棉衣,将由兵部侍郎许慎行押往河内道,作为招讨司士兵的衣服补给。
胡安看着微微笑着的龚如熙,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龚如熙没有认真检查这些棉衣。不然,他就会发觉,这些装箱子的,是户部真正厚实的棉衣,而昨晚卞之和派人运来的那些有问题的棉衣,如今还静静地堆放在另一个库房之中。
当然,今晚,这些棉衣,就会被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走,在有心人的眼中,这些厚实的棉衣,会转换成十几万的银票,放入胡安的口袋里。
回禀主子,胡安手中那些棉衣,已经卖给了千秋钱庄,共得了十三万银钱。估计千秋钱庄,会转手赚得更多。看来胡安,胃口也颇大。这十三万,只拿出了三万,分给户部的其他官员,另外十万,则是他自己独有的。
尚书右仆she府,有属下这样向卞之和汇报,他是负责监看胡安和那批棉衣去处的,如今将最后的结果呈送上来。
贪婪,是人向上和搏杀的动力,这样不是更好吗?户部尚书掌管天下之财,只有他贪心,我们才可以这成事。卞之和不甚在意地笑笑,心qíng不错地为属下解惑。
随即,他想起了最重要的事qíng,便继续问道:我让你去查的那件事查得怎么样呢?胡安给的那个调配令,是否属实?
这些棉衣,只是小动作,他真正在意的,是转运司的那些粮糙!若是这些粮糙没能及时补给,招讨司的士兵,会怎么样?饿肚子是要出问题的。哗变,那就太正常了!
要知道,招讨司的这五万士兵,可都是江南卫的士兵,只是临时抽调去河内道平乱而已。沈华善一介文官,文官带兵,这五万士兵,心中可服?再加上粮糙供应不上,若不出现变卦,这怎么说得过去?
士兵哗变,乱民bào动,沈华善还怎么镇压?还怎么平乱?到时候,整个河内道都乱起来,大永走势,就会符合自己的期待了。
用河内道的乱局,来撬动大永皇朝的位置,只要这样想一下,卞之和就会兴奋得浑身发抖。
所以从胡安手中得到的调令,他一定要核准了,这样才能制定最jīng准的计划,这个计划才会成功。
属下都已经去查探过了,这个调配令最前面的两路转运司,都接到了调令,江南道和河内道临近,又是大永的粮仓,各路转运司很密集,属下担心,粮糙供给之上,很难中断
这人皱着眉头说道,对于江南道的粮仓之多,只要是大永人,都知道的。江南道和河内道相邻,这粮糙补给之上,实在太便利了。
江南粮糙是多,所有官员都会以为,招讨司的粮糙定必能供应上的。我就是要出其不意,所有人都认为不会出现问题的时候,偏偏就出现问题了。核准了这些转运司的qíng况,我已有计了
对于属下的担心,卞之和只这样说道。
谨小慎微是好事,但是如果不去谋取,事qíng就不会成功。他不会给沈华善顺利平乱的机会,也一定要让河内道乱起来。这样,他以后的安排,才能动起来。
不然,大永就是一潭静水,他有什么可为的地方?
让胡安将真正的调配令给了卞之和,会不会太冒险了?若是粮糙除了问题,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qíng。江成海皱着眉头说道,他真的想不明白叶正纯为什么会出这个主意。
虽然他知道叶正纯会将一切算得比任何人都jīng,吃亏的事qíng他绝对不做,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忧心。
这些粮糙,牵涉着五万士兵,牵涉着河内道的局势,就这样轻易拿了出去,他怎么想都是不放心。
作为户部尚书,他比叶正纯这些人更知道粮糙的重要xing,万一有损失,江南道一时之间,哪里还来得及筹备这么多的粮糙。
就算有,转运司的官员,也力不从心啊。
叶正纯嘻嘻笑着,像个jian商一样,却没有答话。他看了一眼女婿张澍,又看了一眼沈华善的孙女婿应南图,这才开口说话了。
难道你不想知道,卞之和为什么会想河内道乱起来?要知道,当初是他第一个自请去河内道平乱的,这做法,不是自相矛盾吗?这是叶正纯不解的。
他始终想不明白,河内道乱了,对卞之和有什么好处,须知有国才有家,若是天下大乱,就算卞之和握着无上权力,又有什么用?
况且,卞之和又不是傻子,如果不将真正的调配令给他,怎么能够让他信服?不是这样,怎么可以将卞之和暗处的势力全部引出来?江老弟你可还记得别山山脚下的那场刺杀?配备弓弩的两百jīng英,卞之和去哪里找来的这些人?我真是十分好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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