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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申科病逝之后,沈华善也病了一回,虽然很快就好了,却总是觉得。有时候,他在中书省处理完事务后,倦怠得连太在詹事府都不去了。
沈宁看着这样的沈华善,心里忧心不已。这样的祖父,分明是心有郁结而不可解,长此下去,必定心脉损伤。
这该如何是好?
沈宁的忧虑,也正是沈则敬的忧虑。父亲为什么会这样,沈则敬知道得很清楚,看来太子和皇上在撤给事中一职上的联手让父亲失望不已。
或许,父亲在悔恨当初怎么会选择了扶持十二皇子,以致会发生今日的事qíng。甚至,父亲会将申科的病逝也归结为自己识人不明之上,父亲这是萎靡不振了。可是现在沈家少不了他啊,父亲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
这一晚,沈则敬和往常一样,去了沈华善书房谈论一天的事务,讨论完了之后,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向沈华善告辞沥青,而是重重地跪在了沈华善门前。
怎么了?敬儿?为何下跪?快起来!沈则敬突然的下跪,把沈华善吓了一跳,忙让他起来再说。
父亲孩儿恳请父亲振作起来!太子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他又能知道得多少呢?皇上纵是帝王心术,然而chūn秋已暮,又能影响得了太子几年?请父亲切勿不可耽于失意!当初的选择,如今看起来有失,并不完美,那又如何呢?我们全力让他向善导正才是!怎么可以妄自菲薄意志消沉?
末了沈则敬磕了个头,又说道:父亲,孩儿非是指责父亲,而是泰山大人曾有言,为了国泰民安,就算身历百劫,也毫不畏惧,自然就不能消沉!
沈则敬下跪叩头的动作和他的话语,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打在沈华善的心上,冲击着他的意绪,使得他长大了嘴巴,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
是了你都知道的道理,为父竟然想不透!是为父入相了良久,沈华善才叹息说道。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却还要儿子来提醒。是他入相了啊,太耽于太子之心,才没有悟到还有可想,也还有事qíng可做!
对了,没有错,就算沈家当初支持太子的定策现在看来有完美的地方,但又怎样呢?太子如今已经是太子了,太子如今还年少,而皇上chūn秋有限,这一切,都是可以修正,可以努力的!尚未尽到努力,又怎么可轻言消沉?
自沈则敬书房一跪之后,沈华善那因为撤给事中、申科之死而消沉不已的心神渐渐回复过来,没多久,那个带着一脸和善笑意的沈华善又经常来往于中书省和太子詹事府之间了。
太子詹事,使太子导正入贤,启闻太子军国要事,职之所在怎可轻忘?
今年又是五年一度的考课之年,京兆官员对此事虽然极为重视,却怎么也及不上对另一件事的关注,尤其是京兆三品以上的官员,更是忙个不停。
奔走、打听、递qíng,都是为了这个事qíng。考课五年一度,但是这个事qíng说不定是五十年一遇,若是错过了这个事qíng,他们都不知道去哪里哭了。
事qíng还得从半个月前说起。到了六月,伴随着酷热天气而来的,是一则牵动大永高官的消息,那就是,长泰帝打算为太子择太子妃!
这是一个激动人心的大好消息,把京兆官员的目光和心思都聚集到这上面了,哪里还能分神考课的事qíng?
太子妃,将来的皇后,未来的国母,地位显赫身份尊贵,而出了太子妃的人家,将来就是国舅之家!
更重要的是,太子年轻皇上年老,这国舅之家的重要xing就不言而喻了,以后,太子会亲谁靠谁信谁?当然太子妃之娘家了!这是多么大的馅饼啊,难怪京兆官员会激动成这样。
现在京兆的局面是:谁都有机会得到这个馅饼,却又谁都没有十足把握得到这个馅饼。
为此,京兆官员各出奇招,踩低别家姑娘,抬高自家女儿等种种手段,不一而论。
沈华善笑眯眯地看着京兆官员的涌动,虽然他是太子詹事,但是太子妃这样的事qíng,是由主子们决定的,不是他可以过问的,而且沈家这一次不在局中,所以他感到分外轻松。
沈家并没有合适的太子妃人选,沈家只有沈宁是够资格当选太子妃的,却早已和应南图定下婚事。
沈宓、沈瑶等人身份上都不够资格成为太子妃,所以这次太子妃的争夺,没有沈家姑娘什么事qíng,他才能有这么好的兴致笑看官员之间的明争暗斗。
不入局中,才能笑看局中争斗。
当然,他也知道,沈家没有合适的太子妃人选,这对于京兆官员来说是一个大好消息,因为这对他们来说,少了一个最有力的竞争者。
凭着沈华善太子詹事一职,再凭着沈家的从龙之功,如果沈家有合适的姑娘,这个太子妃之位非沈家姑娘莫属了,那他们自家的姑娘还有地方站的?
这样的窃窃私语地传入了沈华善的耳中,他不由得失笑。
就算沈家有合适的姑娘,沈家对太子妃之位也无半点兴趣!沈家已经势盛了,再成为外戚之家,必定招致太子和皇上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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