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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还是念旧qíng的啊。这周家和三皇子犯下那样的罪行,皇上都没有追究贤妃,还让她住在翊坤宫,现在贤妃病亡了,还下令厚葬,皇上也是有qíng有义的。

听着京兆的种种消息,秋歌在沈宁身边感叹道,虽则周家和三皇子恶贯满盈。可是贤妃从头到尾都是不知qíng的,也是个可怜人。

圣意自有决断,这些不是我们可以说的,说了也没有什么意思啊。chūn诗敲了敲秋歌的头,这丫头越发大胆了,皇上和宫中贵人也敢评判,真是的。

沈宁听着chūn诗的话语,笑了笑,没有说话。念旧qíng?如果真念旧qíng,就不会任由贤妃在紫宸殿外跪那么长时间了;如果真念旧qíng,就不会圈禁三皇子了。

长泰帝厚葬贤妃只是为让自己内心好过些罢了,说到有qíng有义,那就太过了。

沈宁转瞬想到了被圈禁的三皇子,这一世,没想到三皇子的命运结束得如此之早。上一世,他可是生了儿子,直到长泰四十二年才被下狱的。

况且上一世也根本没有出现登闻鼓之事,这一世,有太多事qíng改变了,是因为她重生改变了命运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沈宁无解。

尚书右仆she府,一场谈话正在进行。

老师,您真的决定好了吗?沈则敬一脸肃穆地看着叶正纯,语气却有着愧疚。

现在只是长泰帝三十八年的八月,离老师原本致仕的时间还有好几年。若非因为他,老师也不会急着要提早致仕,这一份qíng意,他受之有愧啊。

本应是有事,弟子服其老的。如今,怎么调转过来了?是老师为了他而致仕,这让他,终身感念啊!

为师主意已定了,你毋庸多说。你也别做出这一副哭丧的表qíng,我只是致仕,又不是死了!叶正纯状似嫌恶地撇撇嘴,不想看到沈则敬这副表qíng。

我下这个决定,也不全是因为你。我年纪也大了,也厌了朝堂的勾心斗角。我也没有jīng力和心思去做这些事qíng了,游山玩水寄qíng乡野不是很好吗?叶正纯继续一脸轻松地说,他的脸上还是一贯jīng明的神色,像一个久混商场的老狐狸。

一旁的沈华善也笑着拍拍沈则敬的肩膀,示意他放松。

这个儿子尊师护师他是知道的,可是叶正纯是何许人也?官场老狐狸,凡过他眼的人和事,他都能掂量得又清又楚的,提前致仕这样的大事,他必定想得十分周全的。

再说了,能舍才有得,现在提出致仕的请求,才是最好的时机,能在皇上面前留下不恋权栈、不参夺嫡的纯臣之名。

皇上感念这一点,叶正纯致仕后的待遇必定也是不差的,虽然不及甘明泉的恩隆,却也能追平徐友元的,这个儿子的担心是不是有点多余了?

看到沈华善了然的目光,叶正纯露出了一个jian诈的笑意:其实五皇子已经派人接触我了,鸿胪寺少卿方从哲最近来我府上拜访的次数可不少。没想到五皇子任职鸿胪寺一年多,就已经拉拢他了。趁着二皇子忙着接收三皇子的势力。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可不想像萧厚仁那样整天被人烦着,从龙之功这样的冒险事,付出和收获根本不成正比,就算是成功了,也要时刻提防着被清算的可能。这笔买卖,太亏了,他从来都不愿做!

张澍看着泰山大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表qíng有些无奈,心里却是放心的。

他知道这个泰山大人办事向来牢靠稳妥,想必致仕的事qíng他早就想妥当的了,作为小辈的他们,当然没有什么意见。

八月桂花稍香的时候,当三皇子被圈禁的事刚刚平息没有多久,尚书右仆she叶正纯就上书以病乞骸骨了,将不少官员吓了一跳:这叶正纯上任尚书右仆she职才两年多,怎会这么突然上书提早致仕?

可是尚药局奉御孙伯扬亲自下了诊断:叶正纯心肝郁结,切不可再劳心伤神,否则有损寿命。

于是众官就释然了,孙伯扬乃医坛圣手,他既这么说,那么或许叶正纯身体真的有不太好了!

而紫宸殿内,长泰帝则笑意盈盈地问:说说吧,为什么想要突然致仕了?别搬孙伯扬那一套诊断来搪塞朕。据朕所知,孙伯扬同你也颇有jiāoqíng。

皇上明察!实不相瞒,孙大人的诊断是没有错的,微臣近来的确感到身体不适心力不济;不过主要不是因为这个,实是微臣鲁笨,深感无法再胜任右仆she之职,微臣鲁笨,只想安稳做个闲散翁,请皇上开恩。叶正纯这一番话配上他那一副惶恐为难的表qíng,再加上他满头花白的头发,让长泰帝说不出挽留的话。

叶正纯所说的鲁笨是什么意思,长泰帝是知道的。在这个夺嫡的当口,几个皇子都想争太子之位,叶正纯不想参合到夺嫡之争中去,也很正常。

长泰帝略一思考,也想着要为下一代帝王留几个人才,这叶正纯再居右仆she之位也年纪大了些,既然叶正纯无心官事,那么也就不勉qiáng了,叶正纯选择在这个时候退出官场,总算是个纯臣。

叶正纯带着满意的表qíng走出紫宸殿的时候,不由得摸了摸头上花白的胡子。果然,故意好几个月不处理这些花白头发,果真是有大用的!呵呵。

没几日,长泰帝就下旨准许叶正纯提前致仕,赏赐其赍银五千两,免其子孙五年的赋税,还荫封了他一个孙子为七品常山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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