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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后起身相劝,菁潭郡主
尚睿抬手止住她的话,并未让她说下去便起身离开,几步之后,道:你们其他人起来罢,让她一个人跪着。说话时负着手,也未回头。
后来的几个时辰,御花园的海棠林中的空地仿佛有了瘟疫般的,倘若因为办事要从那里经过,也尽量绕道而行。
宫女小云隔的远远的瞧了一眼就匆匆回了妗德宫。
还跪着么?皇后问。
回娘娘的话,还一个人跪着呢,一直哭。
皇后幽幽轻叹,思忖着:这已经三个时辰了,连水都没人敢送过去,眼见天要黑了,云又压的极低象是要下雨的样子,怕是这样跪出病来,心疼的还是尚睿自己。
于是命人去做些吃的,亲自送去。
到御花园的时候天已经黑尽了,雨越下越大,落在伞面上劈劈啪啪的。四周一片漆黑,太监门在前面掌着灯,小心翼翼地。时不时地提醒着:娘娘,这里有水坑。娘娘,这里滑。
待皇后走到海棠林子外时忽然看到一个青衣人影,隐隐站在海棠枝后,负手而立。顺着那人的视线看去,是跪在地上的菁潭。
碍于雨声,听不见她是否还在哭,身体却依然在一下一下地抽噎。原本在绕于发鬟上飘逸灵动的彩带已经跟长发一起垂了下来,雨顺着下巴水流如柱,打湿的衣裳紧紧地贴在身上。
男子就这样在远处看着这个跪地的小姑娘。从侧面看去,线条优美的薄唇紧紧地抿着,深黑的眼中神qíng复杂,任谁也看不透其中隐藏的秘密。后面的太监小心地替他撑伞,一前一后都是半晌不动。
皇后走过去,轻轻一福,皇上。
尚睿转身见到皇后好象并不吃惊,点头时,目光在宫女们拿的食盒子上回转了一下。
皇上,郡主身子哪能吃这份苦。您就不知道他陪着菁潭在雨中站了多久。也许没下雨就来了,也许更早
让她跪罢。他打断了皇后的话,语气微愠且略含无奈地说道:朕今天就必须让她知道,有些事该做,有些事不该做;有些人能信,而有些人不能信!
皇后哑然。
原来真正令他动怒的并非菁潭,而是他自己。
骄傲如他,轻狂如他。
雨愈发地大了。拌着夜风格外冷飕。
她知道此时说什么都平息不了他内心挣扎的矛盾,只劝道:皇上,您还未完全康复,别又受寒了。臣妾带郡主回去罢。
尚睿又看了看远处的菁潭,苦笑道:这孩子就jiāo给你了。离开的时候又想到什么,回头说:别让她知道朕来过。
菁潭回了皇后的妗德宫昏睡到次日才苏醒。
之后对宫里的每一个人都充满了敌意,包括皇后在内。不下chuáng也不进食,皇后原本以为以她这样的小孩子xingqíng定会吵嚷着要回家,没想到菁潭却一直只字未提,只是扔东西,朝所有想靠近她的人砸过去。
发发郡主脾气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qíng,可是她不进食,皇后万般无奈只好求助于尚睿。
尚睿听见妗德宫太监的陈述,在御书房略微沉吟了一下后才放下手中的折子大步前来。
还在院子里就听见屋里砸碎东西的声音,他的右手握成拳头轻轻地敲了敲额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菁潭听见适才劝她进食的宫女刚走,外面又有人敲门,于是抄起手边聚集过来的花瓶朝门口仍去,吼道:烦不烦,本郡主不许你们进来!
尚睿看见迎面飞来的东西稍微还是有些吃惊,不过脑袋朝左微微一偏然后伸手边很容易地拿住,一面走一面往肩后一扔,明连急忙双手接起。
菁潭没有听见意想中花瓶的落地声音,不禁从里屋朝外面看。只见尚睿低头打量着皇后这间被菁潭折磨的一片láng圾的屋子,皱了皱眉头,徒然就多了一种冷凝的气氛。
菁潭一瞧尚睿的脸色,忽然就心虚了起来,加上又想起昨日的事qíng,顿时怯怯地缩到了chuáng角。尚睿抬头看见她如此的模样,心中蓦然一痛,轻声唤道:潭儿。神色柔软下来,并伸出双手展开怀抱。
菁潭鼻子一酸,不待穿鞋,滑下chuáng就扑到尚睿胸前,哇地嚎啕大哭起来,九叔九叔吓人昨天菁潭好怕缩在尚睿怀中语无伦次地边哭边抽噎。
尚睿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似乎思量了许久才缓缓道:潭儿,你回去吧,回南疆去。
菁潭闻言顿然止住哭声,抬头看着尚睿,九叔讨厌菁潭了?所以不要菁潭留在身边了。九叔要是不喜欢菁潭做什么,菁潭都会改会学,菁潭知道错了。
不是,不关你的事qíng,一切都是朕的错,所以趁朕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你赶快走。尚睿用漆黑眼睛凝视着菁潭,一字一字地缓慢地说道。
菁潭同样坚持着,刚止住的眼泪又滚了下来,菁潭知道九叔生气了,菁潭一直想叫九叔的名字,是因为菁潭
话未说完,便被尚睿将止住,指尖放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要说,永远也不要说。你若真要说出来,朕会真的恼了。语罢,尚睿将赤脚的她横抱起来放回chuáng上,潭儿已经是大姑娘了,所以必须懂一些事qíng和道理。比如,你要知道,朕首先是皇帝,然后才是潭儿的九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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