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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总算问到了这句。赵福没向刚才一样急急忙忙回答,垂眼回:殿下把吉利和您派去的暗卫都带上了。消息里说靖安侯君也赶去了军献城他顿了顿,才斟酌道:靖安侯君也是个聪慧的,有她在,殿下的安危也可得几分保障
赵福没有再说下去。这是句实诚话,但绝非嘉宁帝想听到的。短短几年快把大靖朝的天给翻了过来,靖安侯君何止是聪慧,权谋御心之术毫不逊于金銮殿上的帝王。她若真心去护着太子殿下,殿下这趟或许有惊无险。但如今韩帝相争已摆上明面,西北局势也接近尾声,韩帝两家可是隔着灭门的仇怨,她若想让大靖失了储君陷入朝堂之争,那太子
如此想着,赵福背上生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果不其然,嘉宁帝听到此言后呼吸一缓又一重。
半晌赵福才听到皇帝有些低沉的声音:飞鸽传书给唐石,让西北的暗卫全都到军献城去接应太子。
赵福一惊,抬头愕然道:陛下,唐将军可是
赵福脱口而出的话很有些让人遐想的意味。
唐家起复于先帝争霸天下之时,在军中一直坚守中庸之道,为军中众将所信,朝臣对唐老将军和唐石的印象皆只有四字:守成厚重。
可若按下心来看,波谲云诡的嘉宁一朝里各派系世家起起伏伏,太祖崩逝后嘉宁帝肃清朝野,大力扶植心腹接掌兵权,军中被打压褫夺军权的老将们不知凡几,唯有西北边境的唐家安安稳稳。
这些年众臣皆以为是唐家低调老实,如今看来,显然别有内qíng。能秘密掌控嘉宁帝在西北的暗卫,且屹立多年不倒,唐家显然是皇帝在西北地界上选出的暗中制衡施家的利器。若西北暗卫皆动,唐家暗棋之位怕是会被人察觉,那陛下筹谋多时的计划
嘉宁帝皱着眉,深沉的双眼瞥过赵福,拂袖于身后,帝梓元的命再重,何比得过朕的储君。太子若逝,朕二十年内,再难后继有人。
他说完转身离去,未有半点拖拉迟疑。不得不说,嘉宁帝确实是个睿智的帝王。他看重韩烨,不仅因韩烨是他嫡子,更因为韩烨是他耗尽二十年心血一手锻造出来的皇朝继承者。天下太平时,他尚可压制东宫,巩固帝权,可在帝家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崛起后,韩氏皇朝内,威望和权谋之术能和帝梓元相比肩者唯有太子。
或者说,帝梓元的出现,让韩烨成了嘉宁帝皇位继承人的唯一人选。
赵福远远目送嘉宁帝利落而去的背影,轻舒一口气,低声应了声是。
又是一日,夜,军献城。
今夜是北秦霜露节,连澜清前些时日颁下谕令在今夜将北秦战死将士和施元朗的骨灰置放在城墙上供北秦大靖军民祭拜。祭舞开始前,成排的骨灰盒被透明的琉璃樽罩着安静地摆列在城头上,施元朗的骨灰盒置放在最高处,也最显眼。
在全城百姓欢庆霜露节的这一晚,连澜清广邀在军献城的北秦显贵和大靖乡绅在施府举办盛大的晚宴。祭舞开始时,连澜清只在城头匆匆露了个脸。上马前,他朗声朝护守的将士落下一句半个时辰后将施元帅骨灰单独送回将府后便赶了回去。
城头人群攒动,听到他这一句的实不在少数。
施府大门口守卫的将士和往常一般并无增加,也无刻意减少以掩人耳目。门前两盏大红灯笼照出莹莹暖光,从正门口铺陈的绛红毛毯一直延伸至回廊深处,老远看来施府喜庆而热闹。
转过回廊,大堂内灯火璀璨,杯酒jiāo筹。内堂门口立着一位五十开外的长者迎接宾客,他一身显贵胡服,白髯虬面,jīng神烁砾。这人是连府管家连洪,他一直随军照料连澜清起居,这次晚宴也由他一手cao办。此时,连洪正噙满笑意地招呼每一位入堂的宾客,众人只觉连府管家和善,却未察觉他接过请帖细细摩挲分辨真假时的慎重jīng明。
连洪细心地打量堂中众人,不时朝堂外望上两眼,等连澜清回府。
为引大靖太子入局,他知道自家少主筹谋多时,从数月前颁令允大靖百姓入军献城寻亲开始,到今日的晚宴,可谓耗尽心力。
军令颁布后,军献城外松内紧,进来了不少大靖人。最近半月,为防探子,军献城的布防更是三日一换。今夜,小小的施府内暗藏三千铁甲军,一旦发出的所有请帖尽数归于他手,城外军营的两万jīng锐便会立刻包围施府。施府的所有宾客有进无出,只要韩烨敢入府,定会cha翅难飞,沦为瓮中之鳖。
但有些状况也未在连洪预料之中,他暗暗叹着气,不时扫一眼临窗处端着酒杯小酌的莫天,有些头疼。陛下不是前几日就和将军商量好行动这日留在梧桐阁,那里有桑岩守着,安全无虞,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桑岩又去哪里了?若是韩烨已经混进内堂,等会混乱之中误伤陛下或是识出了陛下横生枝节
他一边愁绪万思,一边在心里过了一遍收到的请帖数目。还差一张,应该是那位朗城西家的小姐西云焕了,西云焕出现在军献城并拿走一张请帖的事早已不是秘密。这个西云焕出现得古怪蹊跷,主子吩咐过,要等到此人进来,才能封府。
连洪皱眉,正准备去劝说莫天回到梧桐阁,突然被一人拦住。
连总管。来人一副暗哑的嗓子,听着有些让人膈应。连洪抬头,见一三十左右身着绸衣的青年走到他面前,这人脸上两撇小胡子特别醒目,目光浮夸,神qíng谄媚,向他作了个揖,连总管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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