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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想后半响,他终于还是意兴阑珊地转过头去:裴侍郎既然jīng力不济,朕也不为难你了,史选之事泰国繁杂,你就不必他原想说:不必再管,话到嘴边却不由顿了顿,如今史选新制朝野都挑不出错来,可其间的暗cháo他又不是不知,一旦裴行俭走了,这些风cháo谁又能压制得住?

再开口时,他的语气不由得更多了几分郁怒:你就不不必两地奔波了,专心主持长安的小选就好!

裴行俭心里一松,诚恳地欠身谢恩:多谢陛下成全!

李治烦躁地挥了挥手,身后一阵衣襟悉索声响,大约是裴行俭伏地行了大礼:微臣告退。青石板上的脚声渐渐远去,很快便再也听不见了。

他忍不住狠狠拍了一下栏杆。成全?自己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可到头来谁又能成全自己?人人都说愿为君分忧,个个都自称不敢辜负圣恩,当初的媚娘,当年的月娘,太慢如今都到那里去了?就是顺娘,那个最温和柔顺,无yù无求的顺娘,原来在她心里六月的山风chuī到李治的龙袍上,带来一阵彻骨的寒意。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偌大的观景台上,不知何时已只剩下他一个人。而在他的面前,云色苍苍,山色茫茫,偌大的天地间,似乎也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在天子瞧不见的观景台下,裴行俭却走得一步也不曾迟疑。出了宫门,他接过侍卫递过来的马缰,翻身上马,打马过桥,不多时便回到了宗仁坊的裴府。

四郎喝五郎都已经歇午觉了,琉璃却一直在屋里转着圈,听见回报,忙迎出了门外。待得瞧见裴行俭温和如常的面孔,她才放下心来,却还是忍不住拉着他上下打量:你圣人没把你怎么样吧?

裴行俭笑吟吟地挑起了眉:我又不曾知qíng不报,圣人怎会把我怎么样?

琉璃窘迫地笑了笑,这事儿原是她太过托大,此时自然只能诚恳认错:守约,有些事我也没想到最后会这样,事关旁人的名声xing命,我又有些拿不准,所以一直也没跟你说,都是我的不是。

她转头把人都打发了下去,又吩咐紫芝在外头守着,这才把裴行俭拉进里屋,低声把事qíng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裴行俭神色却是平静异常,听到贺兰月娘的那段秘闻,也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直到琉璃说起自己脑子一热,把武夫人所托之话也如实转达了时,他才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我先前还想着,我家琉璃到底还是没心傻到家,看来还是欢喜得早了些。

琉璃心qíng更是低落了下来: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突然想起武夫人当时的样子,就怎么都忍不住了。不管旁的事如何,武夫人这些年待我真的不薄!只是这样一来,圣人原本就不待见我的,今日更是连皇后也得罪了

裴行俭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不打紧,你不就是又犯傻了么?横竖我也习惯了。

琉璃无语地看着他,简直不知是该感动还是该生气。

裴行险的笑容愈发戏谑,眼神却异常柔和:再说了,我也不比你qiáng多少。皇后原先就不待见我,今日我也把圣人给得罪了。你瞧瞧,咱们连得罪起人来都这般心有灵犀,要论天作之合,谁还能跟咱们比?

这事儿也很值得自豪?琉璃哭笑不得,又忍不住担心:你当真得罪圣人了?都是我不好,今曰圣人是不是难为你了?要不要紧?

裴行俭满脸轻松:难为是难为了,要紧却不大要紧。谁叫我自己赶了这么个好时辰?圣人一瞧见我,便横挑眉毛竖挑眼的,后来大概是见我赶路赶得láng狈脸色才慢慢好了些,最后更是大发慈悲,让我专心主持长安那边的吏选便好,省得两地奔波。

主持长安的吏选?琉璃虽不大明白两都的吏选有什么不同,却也知道,皇帝如今在洛阳,长安那边的铨选只怕不如这边的要紧她刚想发问,裴行俭已笑道:你莫多想,难不成还能让李相回去?再说,回长安又有什么不好么?

也是,李敬玄才是主持吏选的宰相,裴行检只是副手,而且回长安也的确没什么不好,至少能远离宫廷,这就比什么都qiáng。只是,事qíng真的能有这么简单?琉璃仔细地看了看裴行俭的脸色,追问道:圣人当真没有迁怒于你?

裴行俭剑眉微扬:迁怒又如何?你原本就是被迁怒的,再迁点在我身上不也是应当的?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再把我打发到西域去,你怕么?琉璃摇了摇头,当然不怕,她求之不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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