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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后恍若未闻,只对杨氏含笑问道:那你呢,你还有什么要禀告的么?

杨氏原是呆呆地看着琉璃,听得这一问,才回过神来:罪妇没有、没什么要禀告的了。

武后转头看着李治,语气依然平稳柔和:陛下,外头还有荣国府里的婢女和仆妇,您看是不是这便传她们进来回话?

李治双目微合,厌倦地摇头:不必!不必问了!问了这两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也有些乏了,其余的事,皇后看着处置就好。

武后脸上露出了几分关切,语气却依然坚定:陛下可是又有些头疼了?那就明日再说吧。如此大事,终究是要陛下来定夺!

李治扶额摆了摆手:你看着处置就好,我还有什么信不过你的?再说此事不但关乎国法,也是关乎家法,你是皇后,也是贺兰罪人的姨母,如何处置于他,你来定夺就是!我先回去歇歇。

他手撑着案几慢慢站了起来,转身时袖子不知怎地一扫,放在案边的双色玛瑙杯被扫落在地,骨碌碌地一直滚到了琉璃脚边。

琉璃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杯子居然并没摔破,那深红里夹杂着丝丝橙huáng的华美色泽映衬着碧色的地砖,倒是愈发的流光溢彩了。她正想再瞧,背上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寒意。

李治的目光正冷冷地落在琉璃的身上,眼神里除了忌惮、厌恶,更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憎恨。琉璃纵然已有了些心理准备,抬头对上这样的的眼神,心里不由也是一颤,忙不迭地又低下了头去。

武后瞧了她一眼,站起身来微微弯腰:恭送陛下。

几个内侍拥簇李治往外走去。李治的步子并不快,却有些不稳,门外的天光清晰地勾勒出了他单薄而láng狈的身影,仿佛那深受打击、众叛亲离、不得不亲自处置至亲骨ròu的,并不是留在殿内的武家皇后,而是他这个甩手离开的九五至尊。

武后慢慢直起了身子,目送着这身影消失在门外,淡漠的目光里始终没有一丝qíng绪。只是转头看向琉璃时,嘴角又露出了淡淡的讥讽笑意:库狄夫人快起来吧,你原是,辛苦了!

琉璃心底一寒。自己大概是坏了武后的布置吧,她这样大张旗鼓,自然是要置贺兰敏之于死地,而自己猛不丁冒出这话来,皇帝心神动摇不说,还就势推了责任,让武后这姨母来全权处置,倒是把武后架起来烤了抬头看着武后,她有心解释两句,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借口,只能顿首再拜,默然站了起来。

武后显然也不想再看到她,断然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再次走在仪鸾殿外的白玉台阶上,琉璃只觉得心里一片空茫。自己刚才是鬼迷心窍了吧?可此刻心底那点奇异的轻松又是怎么回事?就好像长久以来一直压在心底的某个东西终于被放下了身边突然有人淡淡地问道:夫人可是后悔了?

杨氏的神色依然寡淡,眼神却有些复杂,见琉璃瞧了过来,又低声重复了一遍:夫人如今可是后悔了?

后悔吗?琉璃怔了一下,突然发现自己心里什么滋味都有,似乎就是没有后悔。武夫人叮嘱一路小心时的温柔笑脸,裴行俭那不问祸福,但求无愧的从容声音,在她脑中搅成了一团难不成犯傻这种病,当真是会传染的?

琉璃苦笑了一声,轻轻摇头:或许,以后会吧。

杨氏垂下眼帘,惨然一笑:我原以为夫人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竟比我还痴!

她的笑容里仿佛有种说不出的奇异qíng绪,琉璃心里一动,刚想开口问上一声,杨氏却是转头疾步而去,转眼间就把她甩在了后面。

琉璃怔怔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愈发重了。

她在宫门前坐上牛车,回到家时已快午时。三郎还在族学里,四郎和五郎却是一听见声音便跑了出来。两人都刚学会走路,圆滚滚的身子走得摇摇摆摆,活像一对胖企鹅。

琉璃忙迎上去一手抱住了一个,两个软软的小身子,让她的心顿时也软成了一团chūn水如今贺兰敏之也完了,武后也被自己惹恼了,从此之后,她的孩子们再不会被人当成联姻的工具吧?只是不晓得武后日后会怎么对待自己,别的都罢了,可千万不能连累到他们,连累到他!

大概被她抱得太紧,两个孩子都呀呀地抗议起来,琉璃忙松开手,安抚地亲了亲两张委屈的小脸,一手拉起一个就往屋里走。还没进门,身后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响,小米足底生风地一路卷了过来:娘子,娘子,阿郎回来了!

琉璃大吃一惊:他怎么就回来了,不是说还要过两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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