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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之人心里早巳雪亮这两位大长公主哪里是来喝酒的,分明就是来打脸的!看这架势,库狄夫人不跪着说上小半个时辰,只怕是起不得身了。传言果然不虚,比起世家高门来,宗室贵人们对选制之改更是深恶痛绝。如今连德高望重的常乐大长公主都亲自出面了,此事就算有圣人首肯,能不能成,还真是难说!
众人悄悄jiāo换着眼色,不少人眼里露出了等着看好戏的兴味,也有人看了看那冰冷坚硬的地面,悄悄吸了口凉气。
琉璃抬头看着gān金大长公主那双满是嘲讽的眼睛,嘴唇微动,仿佛想说话,却突然哎哟一声,低头捂住了肚子。
于氏脸色一变,忙上前几步,不管不顾地先扶起了琉璃,满脸紧张地问道:怎么?你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转头又训斥身边的婢女:大长公主们不知就里,你们还不知道么?还不快去拿几张厚厚的毯子过来!
常乐与千金相视一眼,都有些讶然。常乐皱眉道:库狄夫人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身子就不好了,莫不是。她的目光在琉璃的腹部一停,眯起眼睛打量片刻,到底还是拖长了声音:莫不是撞着了什么?我听说这宅子
于氏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启禀大长公主,这宅子的确是有些奇特之处。当初守约刚刚说要买这宅子,大娘便诊出有了身孕,接着守约又受了提拔,可不是双喜临门?只是近来大娘到底cao劳了些,地上又冷,一时有些受不住罢了,还望大长公主恕罪。
说话间,早有人铺了两层厚厚的毡毯在地上,于氏扶着琉璃上前一步,作势就要重新跪到毡毯上。常乐淡淡地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夫人既然有了身子,又何必多礼?请恕我等眼拙,再想不到夫人有了身孕还会忙着乔迁暖宅。知道夫人的,晓得你是胆大心热,不知道的,倒要以为夫人眼中只有这些杂事俗务,连子嗣都不放在心上了!
琉璃满脸都是从善如流的诚恳。大长公主教训得是。日后妾身定会以子嗣为重,再不cao心那些太费心力的杂事俗务,也省得自己jīng力不济,反而怠慢了贵客。只是两位大长公主今日难得光临寒舍,若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公主海涵。
常乐的目光顿时yīn沉了几分,这话的意思莫不是今日自己若再说出什么让她太费心力的事来,她索xing便会将养身体去?
千金却是手托香腮笑了起来:如此说来,我岂不是更加失礼了?贵府双喜临门,我却空手而来,回头要补个什么礼才好呢?库狄夫人,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没有?
琉璃也笑得谦和:不敢,两位大长公主今日能拨冗前来,已是寒舍莫大的荣光。
千金笑盈盈地点头:也是,谁不知道夫人眼高。莫说我等没什么东西能让夫人看得上眼,就是圣人与皇后的赏赐,夫人说声不理会,不照样丢到一边?
这话说得着实莫名其妙,满屋子人都颇感讶然。琉璃也怔了一下才欠身回道:大长公主明鉴,妾身岂敢如此轻狂!不待千金开口批驳,她笑着抬起了头:只是素闻千金大长公主品致高雅,公主若实在有心相赏,寒舍的堂屋原是这两天才匆忙布置,妾身斗胆烦劳大长公主指点一二。
这话转得好不生硬,莫说旁人,便是千金的脸上都露出了几分意外。她目光微闪,转头打量了几眼这堂屋,突然嗤的一声笑了起来:红梅幽兰?这倒是宫中冬日常见的布置,不过梅树竟选了一株没开花的,也不装点装点,所谓画虎不成反类犬,若是我家下人胆敢如此糊弄,少不得要将这没眼色的贱婢打将出去!还有这屏风上的墨书,裴少伯不是写得一手好字么,怎么贵府却放了这样的玩意儿在堂上?
她瞅着那一行行的字迹,啧啧摇头:矫揉造作,俗媚无骨,当真是空有其表,贻笑大方!看来裴少伯虽是写得一手好糙书,这品评书法的眼光却着实令人不敢恭维!
转头看着琉璃,千金柔媚的面孔上露出了动人之极的微笑:库狄夫人以为如何?一屏风上的字一看便知是出自女子之手,又不是自己熟悉的贵人们的笔迹,这样堂而皇之地放在堂舍里,除了库狄氏,还能是谁写的?堂舍里鸦雀无声,人人都想到了这一层,好些人看着琉璃的目光已带上了几分同qíng,连崔玉娘都不自在地垂下了眸子:这梅花半开的天然之趣,原不是骄奢公主们能体会的,而屏风上的字虽骨力略弱,写得却当真不差,库狄氏不过是想转个话题而已,却惹来了这样一番恶毒的当面讽骂,还要回答骂得好不好琉璃也慢慢笑了起来,那神色仿佛有些无奈,一双眸子却是熠熠生辉。千金心里顿时一紧,刚想开口,琉璃已摇头长叹了一声,转头笑道:看来你们的本事,当真是入不得大长公主的法眼了。
于氏身后那两位一直低眉敛眉的华服女子扑通跪倒在地,身材略矮的那位颤声道了句:儿等该死!另外一人也轻声回道:大长公主指正得是,奴等不过是雕虫小技,若无夫人抬爱,原是不配登大雅之堂的。千金微微直起了身子,皱眉道这两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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