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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玉娘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裴行俭搬家不但冲撞灶神,还冲撼了胎神,这事还不重要?难怪他会许愿长星永照,那长沙星,可不是管着子嗣的?难道说这位裴少伯真是吉星高照,因此才会有罗汉相助她回头看了看人群中容光焕发的琉璃,眼神不由更复杂了三分。

不多时,客人到齐,琉璃请大家人了席,又说了几句场面上的客套话,便在于氏下首坐了下来,这安席敬酒的事qíng都jiāo给了于氏于氏是长辈,又是一品国公夫人,自然更能压得住场面。

于氏这两年老得极快,气度倒是更加从容,起身蘸甲敬酒时,腰杆笔直,声音沉稳,雪白的头发衬着深紫色的宴服,那一身的气势,将她身后那两个华服丽入都衬得黯然失色。

众人道了恭喜,宾主安坐,略闲话了几句,一道道凉菜便被奴婢们捧送上来。第一道团圆红是用饴糖勾芡成胭脂色的襦米藕片,上面洒着细碎的桂花;第二道步步高升则是用烤鹿腿蘸芝麻酱,烤得金huáng微焦的薄薄ròu片装在淡青色的荷叶盘里,不但名字讨喜,颜色也颇为诱人。

只是不少人却注意到,这端上来的菜肴固然jīng美,上菜的婢子们却算不上举止有度,礼数似乎都略显生疏,动作也多少有些生硬。心细的女眷免不了多打量了几眼。婢女们愈发紧张,有两个步调不一,更是险些撞在了一起。

罗氏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果然出娄子了!今日来客太多,自己虽也带了不少奴婢过来帮忙,用起来还是捉襟见肘。偏偏琉璃把得用的人手都分派去迎送宾客和伺候主院的男宾席面了,这边留的竟是清一色的生手。自己原是劝过她的主院那边固然要紧,可男人们粗心,婢子就算举止生疏也未必注意得到,可这些清贵衙门的女眷多是出身高门大户,哪个是省油的灯?

她目光往下面一扫,果然看见不少女眷脸上都带上几分看好戏的表qíng,有些已跟身边的人低声议论开来。她正忐忑不安,耳中突然又隐隐听到一句连奴婢都选不好,还选什么

罗氏再也坐不安稳,忍不住转头看了琉璃一眼,却见琉璃依然在殷勤地劝着身边的司文卿夫人王氏与崔玉娘用菜,对堂上涌起的小小暗cháo竟然全无察觉!

接下来又上了两道凉菜,大约是熟能生巧,婢予们举止总算流畅了些。罗氏刚刚松了口气,却见她们又端着托盘走上堂来,将一大一小两个瓷盘送到了每人面前的案几上。好些人低头一看,脸上的表qíng立刻变得有些jīng彩。

罗氏心知不妙,等送到自己面前,定睛一看,脸上不由腾地热了起来。

大些的瓷碟里装的是光明虾炙,只是上菜的婢子手脚着实不算轻巧,那白色虾仁拼成的椭圆形灯笼已被震得变了形,看去倒像是被谁踩过一脚;至于小盘里装的海棠ròu酢,huáng色的姜丝和淡红色的ròu片早已混在一起,全然是一副被狂风bào雨踩躏过的凄惨模样。

堂屋里诡异地静了下来,好几个人低头咳了几声,才掩住了嘴角的笑意。

崔玉娘的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不管怎样,如今裴行俭与自己的丈夫已是同进退,他太出风头固然是喧宾夺主,但若是连家都管不好,被人笑话了去,岂不是也有损于丈夫的威望?

琉璃仿佛终于醒过神来,有些尴尬地看了看面前的盘子,又瞧了一眼或低头忍笑或沉默不语的官眷们,清了清嗓子笑道:真真是抱歉,这几日寒舍刚刚乔迁,新买了不少奴婢,家中管事也着实有些疏忽,竞分派了这些手脚粗笨的婢子们来献丑,让诸位见笑了。

她这样一说,大伙儿心里虽然愈发不以为然,倒是不好再说什么。好几个人便笑着圆场:库狄夫人客气了,这新家新院的,也是难免。

正是,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

琉璃笑道:多谢各位体谅,这院子大了,不但奴婢要重新去买,管事们人手也是不足,妾身最近jīng力又实在不济,因此还特意让人荐了几个管事过来,选的都是来历清白,人品忠厚的,我瞧着回话也算头头是道,可今日让他们真正上手做事,却是如此不中用,唉。

她的话说得真诚之极,众人听得却愈发好笑这库狄氏果然是小家出身,挑管事哪有这么选的?人品忠厚、来历清白就成吗?别说是外人推荐的,就是从自家世仆里挑选,不历练几场就让他们来做这般要紧的事qíng,能中用才怪!

罗氏听得暗暗皱眉,当家主母为了圆场面把错处推到管事们身上已是不妥,好在有了身子、jīng力不济还算说得过去,可有些事却是多说多错,这挑选管事又是从何说起?

崔玉娘心里更是摇头不止,只是不好开口驳琉璃的面子,垂着眼帘没有做声。

琉璃却满脸诚恳地看了过来。崔夫人,王夫人,琉璃听闻两位府上的管事们都极为能gān妥当,却不知夫人们是如何挑选的,可否教一教琉璃?也省得,她不好意思地瞧了瞧正步调凌乱退出堂舍的婢子们,我下回再选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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